少年复杂的心思开始变得起伏不定。小包默默地退到祠堂外面,沿着小路一直 往码头边走去。
    这条通往村子码头的小路几年前被铺成了石板路,两旁都竖着灯柱,夜里就会 挂上灯笼照亮小路,路的两旁种了些白色的‘月见草’带着淡淡的清香很是让人心 旷神怡。每隔几丈远就会有一个长长的竹凳,小包选了个长竹凳坐了下来,静静地 望着一片大好阳光下的花草丛。
    有淡淡的带着花香和咸味的海风顺着小路飘了过来,小包深吸一口气,侧身躺 在了竹凳上,脑袋枕着手臂,闭着眼睛,轻轻地晃着脚趾头,嘴里有意无意地哼着 不成调的歌曲。
    风一阵阵夹着花香吹过来,他晃着的脚趾头慢慢地越来越缓慢,最后停了下来 ,柔软的曲调还在嘴边,人已经陷入一片温暖绮丽的美梦之中。
    他梦到了自己还是个奶娃娃,有两个模糊的影子守在他身边,在黑黑的深山老 林里,他左手抓一个右手抓一个,虽然害怕却很坚强地让自己睡觉。
    慢慢地奶娃娃长大,脸面越来越清晰地显现出自己的模样,他身边的两个影子 也在慢慢拉长,他们背着他去海边看鱼鱼,去山上摘藤草编花篮,在海里摸各种各 样漂亮的石头……
    他下意识地喃喃喊道:“哥哥啊—
    最后两个看不清脸的影子离他越来越近,他竟然光、溜溜地趴在其中一个人的 身上,嘴唇上有一股灼热的火焰慢慢袭来,仿佛是一阵温柔的风又仿佛是柔软的羽 毛划过,热辣辣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阵激荡……有什么东西冲破了被堵住的,血液和 灵魂跟着冲上一处高高的山坡,转而眼前一片亮眼的白光炸开,小包于朦胧中打了 个激灵一下坐起,裤子间有不舒服的黏腻感让他厌烦地皱皱眉头,继而领悟到那是 什么之后,顿时傻眼不知所措啦!
    尴尬、羞耻、害怕、又有点庆幸……他的感觉一时之间很复杂。
    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糗事,他提着裤脚猫着腰,躲避开众人的目光跑回家里 ,把衣裤换了下来。衣裤上粘着的东西让他嫌弃地吐吐舌头,趁着大家都在参加婚 礼,他赶紧把裤子扔到街角的垃圾桶里,销毁证据。
    他刚刚好像梦到哥哥啦!怎么自己和哥哥裸、身抱在一起像爸爸和爹爹那样呢 ?他恍恍惚惚地好像意识到一些什么觉得羞愧又害怕。
    小小少年郎第_次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心思,这心思他决定谁都不告诉,要自 己好好地保密。
    大门被敲响,有伙伴在门外高声喊着:“小包!快出来,兄弟们等着你带头闹 洞房呢!”
    小包赶紧穿好了裤子,洗干净了手,笑容满面地走了出去。
    这是‘腾龙岛’小辈们第一对成亲的,全村的人都很高兴,宴席从中午一直延 续到晚上,山珍海味尽数被搬上酒桌,老一辈的都喝高了,年轻一辈的则是闹开了
    小包作为年轻一辈的领头者,被人拉了去挡酒,幸亏他酒量还可以,饶是如此 半曰下来,也已经醉得舌头打架、双腿发软。
    莫少非见这帮小的尽灌小包了,上前去朝那些小伙子们瞪了几眼,把摇摇晃晃 的小包抱起来送回了自己家里。
    关上房门,莫少非退了出去。
    小包躺在床上难受地辗转了好几下,热气上涌,他把衣服解开摊平在床上,冷 热交加的状况下,他翻身趴在床头吐了出来,吐得全都是酒水。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头上有一只冰冷的手掌,他贴着那只大手磨蹭了两下,嘴 里喃喃地念了一句:“好热啊……”
    嘴唇上有冰凉的水意传过来,他撅着嘴吧吸了几口水,“甜甜的……”
    “乖~~喝点蜂蜜水!解酒有人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
    躺在床上的他眯着眼睛‘嘿嘿’笑一下,“是爸爸??爸爸……我、我成年啦
    “乖一”有人回答了他一声。
    小包瘪瘪嘴,“爸爸,我有点害怕……成年了要做什么呢?我不想长大
    “不想长大就不长大吧!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怕。”
    “爸爸……我、我也能向你那样吗?有精彩的人生……”
    “你想要就可以拥有。”
    “爸爸,你别走!陪陪我睡觉吧!我长大了你就没陪我睡过了。”小包拉着那 人的胳膊可爱忸怩地撒娇。
    有人坐到了他的床边,顺着他的意思躺了下来,小包紧紧地抱着那人的腰肢, 把脑袋埋进对方的胸前,幸福地笑了起来,“爸爸……要永远抱着我 “会的~~永远、抱着你! ”有声音在他的双耳旁边响起。
    一夜宿醉的小包第二天醒来,除了头有点发昏之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看一看自己,发觉自己换上了干爽的里衣,想起昨夜模糊的情景 ,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床边摆着一碗带着清甜香气的蜂蜜水,他端起来一口气喝光了,穿上便鞋走下 床去,打开了房门往外面走,对面爸爸和爹爹的房门紧紧关闭着,他走过去轻轻一 推,看到爸爸瘫倒在床铺上,一身的酒气还没散去,而爹爹被爸爸压在身下,也喝 得烂醉如泥土 ^
    不是爸爸和爹爹照顾我的?小包很纳闷,关上房门又去看爷爷。爷爷正睡得酣 甜,呼噜声声震如雷,床边有一摊呕吐物,小包皱着鼻子退出来,心想:看来大家 都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