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与一边认真观察苏童的情况,一边将看见的信息告诉给电话那头的接线员。
    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闻声抬头,看见沈括背着小提琴站在门外,神色愕然地望着屋里。
    “你别进来!”颜与呵斥道。
    沈括身形一震,急忙将迈出去的右脚收回来,还没从眼前的景象中镇定下来,便听见颜与说:“不是我做的。”
    沈括扫了一眼地上那摊血,呼吸逐渐平稳,“我知道,这血应该已经流了一会儿了,你拿手机拍照,一会儿给警察看,我替你报警。”
    说着,他将微微颤抖的手插进兜里,摸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颜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对苏童说:“撑住,医生马上来了,想想你妈妈,她还等着你替她报仇呢。”
    颜与先拨打了颜铭的电话,让他带几个信得过的人过来,然后站起来对着苏童以及她周围的脚印和血泊拍照。
    不一会儿,走廊上响起杂乱无序的脚步声。
    颜铭看见站在一扇门外的沈括,隐约觉得他有些面熟,还来不及深思,便看见了乐器室内的景象。
    他展开双臂,将其余人挡在外面,以免大家都冲进去,破坏了现场。
    颜与问门外的同学,“你们有谁会急救吗?包扎?”
    “我。”宿昕昕被吓得脸色发青,腿肚子打颤,呼吸急促,目光根本无法从躺在地上的女孩儿身上挪开,她鼓起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我学过包扎。”
    颜铭抬起一只胳膊,放她进去。
    宿昕昕强撑着一口气走到苏童身边蹲下,小声地问:“她死了吗?”
    颜与握住她冰冷的手,“她还活着,我们要救她。”
    宿昕昕重重的点一下头,将双膝跪在地上,俯下|身检查苏童的伤势。
    “诶,我用我的衣服给她包扎一下。”颜铭将脱下来的T血衫抛给颜与。
    颜与接住衣服,在膝盖上摊开,找到缝边的地方,用牙咬住一头,双手抓住另一头,使出最大的力气往下拽。
    “刺啦”一声,白色T血变成一块长方形的白布。
    颜与将其纵向对折两次,递给宿昕昕,然后膝行移至苏童头顶上方,小心托起她的脑袋,宿昕昕把握时机将叠好的白布从下方穿过,缠在苏童的头部,完美覆盖住伤口后,用力打了一个结。
    “我从来没给人包过头上的伤,不知道行不行。”宿昕昕跪坐在地上,满眼担忧地看着苏童。
    颜与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一下,“别胡思乱想,苏童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
    脱得只剩下一条背心的颜铭问:“报警了吗?”
    “沈括帮我报了,急救电话也打了,现在就等救护车和警察过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收到苏童的消息,她让我来乐器室,我到了之后就看见她躺在地上,流了好大一滩血,沈括刚好路过这里,他帮我报了警,我给你打了电话,还给现场拍了照片。”
    颜与觉得照片的作用可能不大,今天举行文艺汇演,在后台人满为患的时候,乐器室暂时充当了休息室和化妆间,今天进出这里的学生不说上百,至少也有五十,要想从这么多凌乱的脚印里找到属于凶手的那个,无异于大海捞针。
    “凶器呢?屋里有凶器吗?”白子义平时喜欢看侦探小说和悬疑剧,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凶器对破案的重要性。
    “没有,屋里没有凶器。”
    乐器室的东西都被搬空了,除了满地的灰尘和脚印,以及几把折叠椅,几乎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会不会是被人扔了?”白子义说,“走,我们几个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都沿着这个走廊到处找找,翻一翻,能把人伤的这么重,那东西肯定不小,他要么扔了,要么装起来带走了,不可能一直拿在手里。”
    几个人都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大家分头行动,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剩下三个去外面找。
    颜铭怕一会儿有路过的学生看见这里的情况,便说:“先把门关上,免得吓得其他人,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好。”
    颜与起身去关门,不知是因为跪的太久,还是起的太快,第一下,她没有起得来,膝盖刚离开地面不到二十公分,就踉跄着跪了回去,颜与顿时疼的面如死灰,但是怕吓到宿昕昕,她硬是忍着没有出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慢吞吞地站起来,用手肘抵住门扉,将敞开的门推回去。
    颜铭看着门关上了,转头寻找监控器,看见不远处就有一个摄像头,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看向立在墙边的沈括,替颜与向他道谢。
    “没什么,应该的。”
    *
    在众人焦急的期盼中,救护车终于来了。
    颜铭这个当大哥的,跟着救护车走了,其余人站在门外陪颜与等警察。
    王斌斌低头看着腕表,不耐烦的说:“怎么还没来?我记得学校旁边就有一个派出所啊。”
    “对啊,这么短的路程,走路过来也该到了啊。”
    “他们不会是迷路了吧?”
    “别胡说,你见过警察迷路的吗?”陈凯看向和他们几个明显不像一个世界的沈括,“诶,兄弟,你确定你打电话的时候说清楚学校地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