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思索一下:“前300……”收回视线,看着王斌斌那张偏稚嫩的脸,“我就给你买一个乐高,款式你自己挑,价格无所谓。”
    “真的?”王斌斌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音未落,王斌斌嗖的一下跑没影了。
    宿昕昕皱着小脸欲言又止,“你…真要给他买啊?”
    “买啊,”颜与说:“如果你能考到咱们班前30,我给你也买一个礼物。”
    宿昕昕干笑两声,笑容僵硬地说:“不…不用了。”
    颜与拉住她的手,晃了两下:“试试嘛,有梦想总是好的,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宿昕昕笑得愈发僵硬和尴尬,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王斌斌是因为得罪老师被发配到17班这个宁古塔的,但她不是。
    她是因为成绩差,才被扔到这里的。
    “我…我争取这一次不考倒数,其他的,等期中考试再说吧。”宿昕昕觉得即使是梦想,也要脚踏实地,否则就成了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颜与知道她底子不好,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免得将她压垮了,握住她冰冷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加油,只要肯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
    “嗯!”宿昕昕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
    新的一周开始后,颜与的生活变得格外充(máng)实(lù),白天要在学校学习和排练,晚上要去酒吧唱歌,拿到工资、吃完夜宵,还得回家继续学习。
    池钺看着她眼睑下方的青翳,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建议说:“要不然,你今天先回去吧,等考完试再过来。”
    颜与接过他递来的保温杯,抿了一小口,顿时眼睛一亮:“甜的?姜糖水?!”
    酒吧的员工福利也太好了吧!
    居然无偿提供姜糖水!
    颜与兴奋地两只眼睛放光,赶紧又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池钺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你哥说你生理期快到了,我……”
    “……”
    颜与含着一口姜糖水,欲喷又止。
    一秒钟后,她“咕噜”一声咽下那口又甜又香的姜糖水,瞪大眼睛,生无可恋的看着池钺。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
    池钺轻抿薄唇,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换一个话题比较好,“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不行!”颜与态度坚决:“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不能白拿你的工资。”
    “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我今天先不给你发工资。”
    “那就更不行了!”
    颜与拧好保温杯的盖子,将杯子放到旁边的柜子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我今天回去了,那明天我肯定会找各种理由劝自己偷懒,等到后天,大后天……就算你们用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一定愿意过来了。”
    “……”
    池钺发现她每次用的比喻都很奇怪,但又莫名的合适,“那你先休息一会儿,现在人不多,放音乐也可以。”
    “不用,我已经休息好了。”
    颜与转身指着不远处的卡座上的一位穿蓝色裙子的美女说:“刚才那个姐姐帮她的闺蜜点了一首《分手快乐》,麻烦你找人帮我准备一下伴奏。”
    “……好吧。”
    ——我无法帮你预言
    ——委曲求全有没有用
    ——可是我多么不舍
    ——朋友爱得那么苦痛
    ——爱可以不问对错
    ——至少有喜悦感动
    …………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1】
    在颜与唱到副歌时,光线昏暗地角落里传出一个女人压抑的低泣,以及她同伴的温柔安慰。
    现场的其他客人,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看去,其中有人抬起双手打起了节拍,有人张开嘴跟着帮唱。
    渐渐的,大家都自发地参与进来,从一个人的独唱,变成二十多人的合唱。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
    ——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2】
    那个女孩儿倒在闺蜜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只不过,她的哭声都被淹没在了歌声里。
    一曲作罢,余音散去。
    池钺叫来调酒师,让他调一杯酒,送给那桌的客人,又免费给在场的每位客人赠送了一杯不太贵的鸡尾酒。
    没一会儿,坐在台上的颜与便听见了一阵阵欢呼声,她握着麦克风,一脸茫然的看着台下的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酒保小哥端着盘子走上台,凑到她耳边说:“有位客人点了一首《没离开过》,你能唱吗?”
    颜与的注意力全在酒保小哥手中的托盘上的那几张百元大钞上,“这钱……”
    该不会是给我的吧?
    “客人给的,如果你能唱,这钱……”
    见钱眼开的颜与忙不迭地点头:“能能能,我能唱!你帮准备一下伴奏。”
    “这歌挺难的。”田思博一脸担心地表情。
    “没事没事,我可以的,麻烦你去帮我找一下伴奏。”
    “……好吧。”田思博皱了皱眉,将托盘里的三百块钱递给她,“加油!”
    颜与拿到钱,内心激情澎湃,恨不得当众给大家表演一个后空翻七百二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