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很感动,但她又不太会表达,跟顾倾杯牵手下去的时候,只一个劲的收拢着自己的力道。
    这次带了脑子,记得拿展淮楠的车钥匙了,展凝准备上车。
    “我来!”顾倾杯先一步从她手里接过钥匙,上了驾驶座。
    订的酒店离这边不算远,半小时不到的路程。
    顾倾杯:“等会你自己开回来没问题吗?”
    大街上空荡荡的,某几个路段连个鬼影都没有。
    展凝:“没事,都没辆跟我争街道的车。”
    顾倾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抓过来搭在档位旁,展凝闲着没事在那一下一下的抠他手心。
    到酒店后没第一时间下车,车子熄火后,两人安安静静的在车厢里坐着。
    酒店为了配合这喜庆的气氛,大门排了一串烟火状的灯柱。
    顾倾杯说:“我们团队中有个大男孩最近失恋了,因为工作太忙的问题,他回不了家就坐在工作台旁哭,后来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哭到半道突然冲我说了句迟早我的女友也得跑。”
    “是不是大前天你跟我视频那会?”展凝记得那时两人聊着聊着是有个人喊了声,但她没听懂。
    顾倾杯应了声。
    展凝:“人都失恋了,你还光明正大的刺激他,他不咒你咒谁去。”
    顾倾杯一脸无辜:“总不能别人失恋,连带我都不能跟女友聊天吧,我那是在激励他。”
    就说这男人焉坏焉坏的吧,就是单纯披了身无害的皮。
    这么想着展凝心头一颤,倏地想到了另一层深意。
    展凝:“那你这次特意回来……”
    顾倾杯爽快的接口说:“对呀,硬生生被他吓的。”
    他转头看过来,昏暗的光线中,可以隐约看到他挑起的嘴角:“我可能还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万一因着聚少离多你不要我了,那我不得后悔死了。”
    因为工作人员一句无关痛痒的戏言而上了心,挤着时间偷偷摸摸跑回来,见上这短短的一面,稍稍解了深入血肉的相思,又这么直白赤、裸的诉了一番心意。
    只为了让两人都能平平心,在本不坚固的感情基础上淋一层薄薄的水泥,去努力撑到他回来。
    展凝低声说:“你太小瞧我了。”
    顾倾杯一脸静待下文的表情。
    展凝往别处看了眼说:“我哪是那么容易见异思迁的,又不是猫遇春天。”
    顾倾杯照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这话我可记住了,以后要反悔了,这脸打的可就不轻了。”
    两人腻腻歪歪的在车上躲了很久,展凝从没有觉得时间这么快过,但时间确实已经靠近零点。
    两人的氛围很好,谁都不想这么轻易的分开,可也不是能任性的时候,顾倾杯明天还要早起,可供休息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展凝:“我回去了。”
    顾倾杯抓着她的手没吭声。
    展凝抽了抽,没抽出来,又说了句:“我得回去了。”
    好半晌,顾倾杯叹了口气,坐直身体:“我送你回去。”
    “……”展凝说,“你来搞笑的?”
    顾倾杯笑了几声:“别闹,一个女的这样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展凝:“然后我再送你,你再送我,无限来回直接送到天明?”
    “你想的美,等着!”他下车走出去一些,那里停了辆刚载客过来的出租车,交涉了几句后又马上跑了过来。
    重新往公寓赶,那辆出租车便乖巧的跟在后方,带着等会将顾倾杯送回去的使命。
    次日展凝跟着早起开车将顾倾杯送去了机场,因为有没眼力见的赖床大王展铭扬跟着,展凝跟顾倾杯也不好干些少儿不宜的事。
    越接近离别能说的话就更少,到最后就那么直直的站着,直到耗不下去。
    “谈恋爱都像你们这样吗?”回去的路上展铭扬忍不住说了句。
    展凝:“怎样?”
    没有外人在,展铭扬的坐姿就比较放飞了些,整个人扭了好几段似得外在车座上。
    他吊儿郎当的说:“送个机就跟要换男人似得,我都没眼看。”
    展凝:“说得来好像我求着让你看一样?你以后少当电灯泡。”
    展铭扬:“见色忘弟。”
    展凝就这么载着一个闹腾鬼和一后备箱顾倾杯大早上准备的见面礼开去了市中心,说好了今天要带他看电影,开年第一天热闹而幸福,而程谨言则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东西。
    他昨晚睡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旗袍妇人了,如果没有记错,似乎是在一本相册中。
    程斯博和白思怡各自名下房产都有不少,但程谨言住的这边就好比是这些房产的根基,关于一家子可供回忆的信息几乎都集中在这边。
    往常谁都没有要怀旧的心思,所以那些相册什么的放在哪程谨言不是很清楚。
    他上上下下翻了很久才在一个柜子旮旯里找出了几本相册。
    在第二本靠后的页面他找到了白思怡跟那个旗袍妇人的合照,数量还不少,那时候的两人还非常年轻,长得都很漂亮,从摆弄的姿势可以看出白思怡比她要稍微活泼一些。
    一个文静,一个跳脱,气质迥异的两人关系却明显非常不错。
    程谨言很小时候,对母亲这个角色还抱有期待,时常翻看这些照片,由此对这个人印象比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