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一关上,二人就又吵了起来,开始还压着声音,后面就越来越激烈。
    顾南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会议室的门又悄悄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闪进来,在顾南浔面前放了一杯香浓的咖啡。
    “顾总,您是不是累了?喝杯咖啡吧。”
    顾南浔倏地睁眼,冰冷的目光看向来人,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
    “顾总,我是……”
    “单楚欢。”
    第十一章 呆鹅
    单楚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您记得我?”
    “滚。”顾南浔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单楚欢眼中的光亮暗了下去,却仍不死心:“顾总,我昨天好像见到您了,在我家小区里。”
    顾南浔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衣服上的一粒灰尘:“让开。”
    迫于他的强大气场,单楚欢下意识地退后两步,顾南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屈辱淹没了单楚欢,她紧紧咬住唇,不让眼泪涌出来。她后悔自己的冲动,换来如此不屑一顾的回应。
    可是,可是她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肯定。
    明明前两天,他还说自己汇报得不错,全部门的人都嫉妒她,让她一瞬间如飞云端,她两年来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她终于得到了高高在上的人的欣赏。
    而且那个人,竟然是顾南浔。要知道,顾南浔可从来没有夸过别人,只有她。
    昨天,当她在小区看见那辆黑色迈巴赫,她忍不住走上前,抱着亿分之一的可能,也许里面坐着的,正是带给她无限欢喜的人。
    车内漆黑一片,她什么也没看见。
    她甚至一大早就来到公司地下车库,细细地走了一遍,就想看看有没有她昨天看到的那辆车,却一无所获。
    可她就是执拗地相信,或许是直觉,顾南浔就坐在那辆车里,在她家小区里等待着,却在她出现之后不知为何又离开了。
    她浑浑噩噩下了楼,看见阮妤正和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笑着聊天。公司里已经传遍了,那是顾总的预备娇妻,满脸浅薄,一看就是没有内容的富家千金。
    “怎么样,我这身Chanel走秀款礼服裙好不好看?”
    阮妤连连点头,一副谄媚劲儿:“好看,你没见所有人都在看你吗?”
    宋言言冷哼一声:“我仔细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你老实交代,昨天把保温杯丢在哪了,为什么会被南浔哥哥捡到?”
    单楚欢放慢了脚步。
    阮妤讪笑:“我要是知道丢在哪,就不叫丢了。顾总说是在路上捡的,那我应该是丢在路上了吧。”
    “哼,南浔哥哥可不像你们这些穷人,会在路上四处乱逛。他的时间宝贵得很,弯腰捡一个破水杯的工夫,已经能谈成一笔几十亿的大生意了。”
    阮妤笑着说了什么,单楚欢没有听见,那少女也笑了起来。她向来会讨人欢心,随便说句什么,别人就会喜欢她。无论是以前的主管,还是这位富家小姐,或者是顾总。
    她怎么没想到呢?那个小区,除了是自己的家,也曾经是阮妤的家。那天他们那么亲密地站在一起等电梯,难道顾总昨晚是去找阮妤的?还是说,就是阮妤带他去的,她敲车窗的时候阮妤就在车内,暗中嘲笑自己。
    单楚欢握紧了拳,匆匆离去。
    ***
    阮妤连续一周没去开放麦,夏蕉忧心如焚,邀她周五晚上喝一杯放松一下。
    她欣然前往,才发现不是串店,而是个热闹的酒吧,而且夏蕉还豪气地开了个卡座。
    阮妤傻眼,附到她耳边,大声吼道:“几天不见,你上哪发财了?”
    夏蕉开了一瓶香槟,倒满递到她手上:“你难道不知道,老杜是富二代?”
    阮妤点点头,觉得十分合理,若非有家底,那个脱口秀剧场早就赔死他了。
    “那老杜呢?”
    夏蕉锤了她一拳:“他怎么敢来这种地方?反了他了!我说,来都来了,咱俩跳舞去?”
    阮妤啧啧,女人啊,只许女人放火。
    她终究没去舞池,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实在肢体不协调。
    小时候因为长得纤细灵巧,也被张女士送去学过舞蹈,没想到一跳舞就成了一只呆鹅,腰弯不下去,腿抬不起来。
    老师十分温柔,最终也委婉地对张女士说:“小妤学舞蹈当个爱好,锻炼锻炼身体也不错。”
    阮妤独自坐在卡座里喝酒吃果盘,难免引人注目。
    一个男子端着酒杯,歪歪扭扭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美女,一起喝一杯?”
    阮妤弹开一米,举手喊道:“那边那个穿黑西装的小哥哥,有人蹭卡座!”
    酒吧内,人均醉酒,社交距离又近,趁机揩油什么的屡见不鲜,保安也懒得管。但蹭卡座不一样,这直接影响了高消费人群的体验,保安三步并作两步,二话不说把那人赶走了。
    阮妤又吃了一颗葡萄,觉得无趣,端着杯子去找夏蕉。
    走了没两步,忽然一个穿白色短袖的男人从侧面穿过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阮妤反应不及,杯中酒洒了大半在那男人身上。
    第十二章 搞语言艺术的,动口不动手……
    阮妤赶紧道歉:“抱歉抱歉,没刹住车。”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前襟湿了一大片。他抬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倒是显得有几分憨厚:“没事儿,是我走太快了,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