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伺候太后喝完药,看着窗外昏昏的夜色,笑了笑:“会找到的。”
    太后忙急着使劲坐起身来,靠上迎枕:“齐妃那也没问出点什么来?陛下子嗣本就不多,若是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
    “臣妾已经派人围了齐妃的秋阑宫,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宫里也都搜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孩子,想来孩子已经被带到宫外去了。”苏妧这些天想了许多,纵使不知道孩子们在哪,但是至少可以知道孩子们应该还是安全的,“虽然不知道贼人的目的,可是贼人既偷走孩子,就定需要用孩子来要挟咱们,那么孩子就应当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苏妧这些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脸色并不比太后好多少,毕竟她的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不过才一个多月罢了,“所以咱们现在就只能见机行事了。”
    太后强撑着精神叮嘱了苏妧几句,便又歇下了,苏妧悄声退下后,刚出慈宁宫不远,就见龙阙殿的小庚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娘娘!杀人了……杀人了!杀……”
    苏妧见他面无血色,忙派人拉住他,急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同本宫说!”
    “京城街道……街道上杀人了,到处都是血……到处砍……”小庚子虽说也就是个小太监,可到底是龙阙殿的,还是安福的徒弟,在宫里也是被人客气对待着的,今日出门采买,哪想却碰到那样血腥的场面。
    苏妧将他抛在一边,透过宫墙看到阵阵冷冽的火光,心神一震,拎起裙角就去找庄妃。
    庄老将军手握京城军备营,掌管着京城的安全,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庄妃应该是有信儿的。
    刚到了庄妃宫里,就遇见庄妃也跑了出来,急急道:“爷爷说宣王带着早就筹备好的兵马赶到京城边郊,趁着夜色攻入了京城,现在街道上到处都在杀人,过不了多时,就要到宫门口了。”
    “什么!”苏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如何经历过这般的事,心中慌乱问道:“晋统领和庄老将军现在在何处?”
    庄妃抓住她的手:“晋统领和爷爷正在派兵镇压,只是……宣王有备而来,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情况越是紧急,就越要冷静。苏妧稳了稳心神,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串联起来,冷声道:“叫上祺姐姐,我们去秋阑宫。”
    齐妃正在品茶,耳边仿佛听到京城中一阵又一阵的哭号声,看着远处的火光,清淡的面色上竟泼上了笑,越来越浓烈。
    宫门被推开,齐妃抬眼看去,不过是意料之内的事。
    “你们来的也忒慢了些。”齐妃将茶盏轻轻放下,“本宫都喝了两盏茶了。”
    苏妧见她风轻云淡的样子,顿时气血上涌,怒骂道:“齐妃,你竟然敢串通宣王,意图谋反篡位?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秦月祺伸手缓缓抚着安慰她,对齐妃劝道:“齐妃娘娘,你只要说出孩子在哪里,你的罪名就可以从轻发落。”
    “呵呵……”齐妃瞥了面前三个人一眼,嗤笑一声,“你们还真蠢啊,事情都到现在了,还抱有什么希望不成?本宫的罪名?等本宫的珞儿成了皇帝,本宫还有什么罪名?”
    “宣王是个瑕疵必报的人你难道不了解吗?他怎么会让陛下的儿子继续当皇帝,他对你的说辞,不过是骗你的罢了!”庄妃性子耿直,尚且能想到这一方面,她不相信齐妃会不明白。
    齐妃闻言却笑了笑:“那又如何,只要他晏沉什么都没有,就再合本宫心意不过了。”
    “疯子……疯子!”苏妧瞪着她怒吼道,“来人,将齐妃绑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放走秋阑宫的任何一个人!”
    “哈哈哈,晏沉在南疆是管不到京城的,他终于受到报应了!哈哈哈……”
    ***
    苏妧命人不准将消息传到慈宁宫,收到晋城派人传来的消息后,便要向皇宫城墙跑去。
    “哎,妧儿。”秦月祺拉住她,“你要去哪?”
    苏妧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回头笑了笑:“晋统领说,孩子在宣王手里,他以孩子做筹码,让晋统领和庄老将军打开皇城大门。”
    秦月祺和庄妃闻言,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真是无耻之徒,竟里利用孩子做筹码!”
    “可是你去也没有用啊,前头的事还是交给晋统领和庄老将军去处理吧?”秦月祺估摸着外面的情形已经是不忍直视,便开口劝道。
    苏妧却摇摇头:“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而且我不信陛下既然疑心宣王,他离开之后难道不会有所防备吗?”苏妧知道晏沉心思缜密,他既然可以头也不回地去了南疆,那一定是早就有准备,只是没有想到后妃会与宣王勾结将孩子给掳走。
    见劝不住她,两人只好让她往城墙那边去,她们则去将后宫的事情处理好。
    越靠近城楼,听见的刀剑相戈的声音就越大,哭声也更撕心裂肺。
    “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这儿危险,您快回去!”晋城看到城楼上出现一抹红,不由皱眉,匆匆赶到苏妧面前,劝她回去。
    耳边都是箭矢“嗖嗖”的破风声,苏妧往下看去,倒下去的尸体已经铺满了青砖地面,血流成河便是如此了。
    苏妧皱了皱眉,忍住恶心:“与其劝本宫回去,还不如同本宫说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