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寒怜惜地伸出手想触摸那滑嫩地脸颊,刚一抬手就被她另一句低哝引得弯腰倾听。
    “走……永城……”
    凌御寒只需听到“走”字,就知道她现在梦里所想,本想轻触的手,瞬时加重了力道。
    阿萝的脸颊本是光滑有弹性的,他这一压倒像是按在了晚间那白米糕上。
    做着梦都不安分,还想着四处开溜。
    凌御寒的好心情全被那股子无端生出的闷气取代。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还没到永城,她就先想着跑路了。
    睡前说要一起搞营生的话尚且还在耳边,她在梦里就另谋出路了?
    全都是哄他的,女人果然善变。
    不过无所谓,凌御寒到底还是舍不得手下那蚕丝般的手感,捏压了两下就成轻划了。手指勾起,来回蹭着的手感又有点像软冻。
    凌御寒嗤笑,她这表里不一的小心思,总会收起来的。
    只是抚着脸颊已不能满足,指尖慢慢滑向樱唇,那个微张的小洞似乎更有吸引。
    哼唧。
    当他的手指刚触及唇瓣,就被那只不争气的笨狼打断。
    早不叫晚不叫,偏要在他兴头上出声。
    “滚去睡觉!”声音沉而躁,隐隐带着一种被打断好心情的不爽。
    小灰知道自己惹到主人了,便主动站起来慢慢向他靠近,直到两只前爪撒娇地扒上他的衣襟,才哼唧了两声。
    凌御寒透过窗子洒进的月光,看到了一双漆黑的小圆眼正装可爱地瞅着他。
    哼唧。
    “不许叫。”免得吵醒她。
    哼唧。
    被训斥的小灰还是发出了小小的声音,只是这声小到如某人的哀怨一般,凌御寒听了不由得低头瞪它。
    真是什么人养了什么狼。没事就知道博怜悯,想下手教训都不得机会。
    凌御寒收回了阿萝脸上的手指,握成拳置于腿侧。另一手拍向小灰的脑袋,“睡觉去。”
    小灰乖巧地冲他晃了晃尾巴,缩回两只小狼爪,慢慢地拱进了阿萝的怀里。
    正在开门的凌御寒瞥见这一幕,突然转身回去,单手就把窝在阿萝胸前的小东西给拎了出来。
    像刺猬一样被吊在半空的小灰不解地看着主人,想哼哼却又没敢出声。北北
    “不许再钻了。”
    就这么被丢到炕上,小灰可怜兮兮地盯着凌御寒,哼唧。
    “再钻明天就让你跟韩五一起睡。”一只没长大的小公狼总想着往女人怀里钻,再大点还得了?
    被撵又威胁的小灰缩成一团,乖乖闭眼,生怕下一刻就被丢给韩五。想想那些浑身血腥味的人,小灰抖了抖身上的毛,缩起了脑袋继续睡。它宁愿离阿萝稍微远一点,也不要和她分开。
    看到一人一狼分开一尺远,凌御寒才满意地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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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后不远处的玉米地。
    “主子料事如神,韩七他们在余镇果真遇上山匪了。”
    说话人正是韩五,也是刚刚外面的那道黑影。
    晚饭后韩五就以困乏为由,先行进了西屋休息。而他进屋子后只在炕上用枕头摆了个睡觉的假象,就顺着后窗翻了出去。
    听到汇报,凌御寒目光冷凝在前方树枝上,周身泛起了阵阵寒意。
    她还是出手了。
    这股寒凉四下散发,就连身后的韩五都感觉凉气扑身。
    凌御寒抬手拔了一挑玉米叶攥在掌心,揉`捻成泥,半刻后丢开。
    韩五从身上取下一挑干净的白帕子,双手递上去。
    凌御寒边擦着手掌中的绿汁,边问,“该抓的都抓到了?”
    “是,已经秘密压往旧都了。”韩五从身上取下一张密封的字条交给他。
    凌御寒看清上面的字后,便用火折子燃了,只剩点点纸灰散落在地上。
    “提醒韩七,后面还会有两批人。尽量虚张声势,不露实力。”他如今羽翼未丰,只能迷惑对手罢了。
    凌御寒转身离去,却见韩五欲言又止,皱眉问,“还有事?”
    “主子您的身体……”韩五不担心那些匪人,一起共事的兄弟们都能为主子分忧御敌。只是想起了释苍大师的嘱咐和那日主子的虚弱,韩五还是有些担心的。
    “释苍大师亲自配的药,早就无碍了。”凌御寒微笑,看似亲近的人,却不如这些为他拼命的护卫。
    “对了,京都可有消息?”他不信那位会什么都不做。
    “贵妃娘娘思念成疾,病了好些天了。”
    “病了?”凌御寒轻嗤,早就布好的局,她必然要做些样子的。
    “陛下念及贵妃思子,特允许您和安王殿下每年都可回京探母。”韩五解释。
    凌御寒轻笑,不达眼底的笑意在月下显得邪魅。病娇美人一次思两子,总是那么引人垂怜。
    可只是思念成疾,效果还不够好。当她儿子那么多年,不帮她演得逼真些,岂不是不孝。
    “安王一路上平平静静的,连点乐子都没有,给他找点乐子,顺便把消息送回京都。”
    韩五低头领命,心道主子是要谋划那个位置了。
    作为主子的护卫,他们的命都是主子的,既然主子有意,他们必然赴汤蹈火。
    “这事交给韩二吧。”韩二从不在外人面前露脸,去办这事自然是雪落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