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对许飞吐露自己的内心,他似乎也察觉这一点,握住她的手:“对自己有这样的要求是好事。”
    他的掌心温度比她要高许多,炙热的体温仿佛透过皮肤穿透进心中。
    她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掌,许多个想法在脑中盘旋,许多疑问想要询问他,但是最终也没有问。
    她只是放任自己沉溺于这一刻的温暖当中,对他露出笑容:“是啊,我也觉得是好事。”
    然后,她得到了一个拥抱。
    自从过完年之后,傅敏佳就觉得,自己与许飞似乎见面的次数直线下降起来。明明两个人都在同一个屋子里居住着,可自己一个月下来能见到他的次数也不过寥寥几次。
    可她又觉得,这也许是正常的。毕竟许飞是真的忙碌,早出晚归,而自己平时的作息时间和他也对不上。
    这种事情不好对别人说,只能自己埋在心底,于是干脆将这点困惑变成奋发向上的动力,盯着陆颖开始催款。
    陶蓉蓉在每天都接到来自傅敏佳委托的财务人员的催款消息之后,心中聚集的愤怒与难过几乎要淹没自己。
    愤怒于对方的不留情面,可实际上自己也知道,这怪不得对方。自己这方提出拆伙,确实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况且所有的条款都是自己这边的负责人答应的,又能说些什么。
    难过则是落在陆颖身上。她能理解陆颖想要拿回版权的心思,也明白对方不想被人掣肘的想法,可答应这样的条款,将公司逼进现在的绝境的也是她。那个时候,她为什么没想着与自己商量商量?明明两个人都是公司的拥有者,一同为了公司反抗家里的决定,付出许多,可如今……
    她将头发往后捋,烦闷得想要砸东西。
    陆颖答应傅敏佳在两个月之内付出违约金,可两个月之内,公司账面上空空如也,拿什么来赔?
    她不相信陆颖没考虑过这些,可她依旧答应了,却将这些事都丢给了自己。
    “陆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颖的想法她很快就知道了,见到陆颖带过来的人,陶蓉蓉当场就愣在那里。她强撑着笑脸招待来人:“周少好久不见。”
    周江年看着她的目光就温和了一点:“哈哈哈,我害怕你认不出来我,看起来还是可以的嘛。”
    陶蓉蓉失笑:“周少说笑了。只不过是肤色健康了一点,怎么就认不出来了。这是去西海岸晒了多久的太阳?或者在夏威夷?”
    周江年的目光越发地温和:“出去了半年。”他看看陆颖,又看看陶蓉蓉,主动提起话头:“陆颖说你们准备借款,用这间公司做抵押。你们才赚了几个亿,怎么就来找我借钱了?”
    陶蓉蓉的一颗心跳到唇瓣失色:“公司最近有一些变动和后续的开发,等钱到账,就有些迟了。”
    周江年附和地点头:“说得也是,周边开发这种最好趁热打铁,就算电影再火,三个月之后风声也会明显下降。”
    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吞了下来,只是哈哈地问两人准备借多少。
    “我的利息,虽然比银行少一点,可也不少哦。”
    好容易将周江年打发走,陶蓉蓉就爆发了。她质问陆颖:“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借款而已,”陆颖很干脆地说:“总比将股权卖出去好。”
    “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款项回来了。”陆颖认真地对陶蓉蓉分析:“到时候还清了欠款,公司还能留一点钱做后续的开发。”停一停,她又皱眉:“不过我觉得周江年说的也有道理,周边一向是赚钱的大头,我们也不能将这一块拉下了。”
    她询问地看着陶蓉蓉:“要不我们再多借一点,将周边的架子也搭起来?”
    陶蓉蓉冷眼看着她,听她说到这里,冷淡地说:“这就是你一定要这么急着清退傅小姐的股权,找人借钱的原因?陆颖,我不明白。是,傅小姐在版权里面插了一手可她也没想过对我们的动作指手画脚,除了财务人员,她甚至没有派人问过我们的进度。”
    “你何必赶在这么早的时候,就让她退出这个项目?不过是一点周边的利润,难道比不得这些借款的利息?”
    陆颖依旧认真:“不一样的。版权和利息怎么能一样。”她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解释什么,只是询问:“如果再多借一点,我们能还上吗?”
    就算有点生气,陶蓉蓉也就认真地计算起来:“不出意外,可以。”
    陆颖立刻就露出笑容:“啊,那就好。那干脆多借一点,赶紧让人把周边确定下来。”她一边说一边去打电话:“我去叫他们回来开工,这种事,还得他们来做。”
    陶蓉蓉看着她走出门去,一下子撑不住,颓丧地趴在了桌子上。
    同时,她的心头又升起新的隐忧。如果……事情没有按照陆颖计算的方向走呢?如果款项没有按时回来,或者……
    傅敏佳知道他们引入了周江年之后,也很是惊讶。
    不过想了想,似乎也是必然。周江年是目前除了投资人圈子之外,手上现金流最多的人了。可其他投资人和自己一样,要的是股权。大约也只有周江年会答应借款这种事。
    可惜的是,陆颖似乎实在是在引狼入室。就傅敏佳听到的消息,周江年似乎已经在叮嘱自家院线,让他们将墨墨的款项拖一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