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玉感动的抹着眼泪离开。
    看着柳景玉离开,裴洛安挥了挥手,有内侍守到了门口,另有一个内侍到了床前,恭敬的送上一封密报。
    打开密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下来的事情,裴洛安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那一口血喷出,对他的元气有所损伤,但并不厉害。
    这口血吐了比不吐好,至少现在他不再关注以往的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是吗?
    看完手中的密报,裴洛安把纸捏在掌心,脸色沉重,沉默不语。
    屋子里安静的很,连呼吸的声音也清晰的很。
    “就先这样,如果再有信过来,跟以往一样送进东宫。”沉吟了一会儿,裴洛安道。
    “可是……”内侍一愣,下意识的抬头。
    “没有什么可是,按原本的一样,具体有消息过来,孤会解释清楚的。”裴洛安缓缓的道。
    “是,殿下。”内侍退下。
    另一名内侍过来送上了煎好的药:“殿下,您请用药。”
    裴洛安接过,拿起一饮而尽,而后重重的放下,接过内侍送过来的帕子在唇角按了按后,身子往后一靠,眼睛闭上。
    内侍接过空的药碗,放入托盘中,正准备退出,听到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带着嗜血的恨意:“再留她一段时间,等他日……孤必千刀万剐了她。”
    手中的托盘哆嗦了一下,内侍急忙稳住,心突突的跳了好几下。
    轻手轻脚的退到外面,用力的呼出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宫室,心头依旧突突的跳个不停……
    “你的身体的确是被人所害,以往你未嫁之时,我替你调治的一直很好,原想着你嫁入东宫,一举得男的,没想到居然被一个贱人所害,你真是没用!”柳夫人伸手在柳景玉的额头上重重一点,丝毫不顾及她太子妃的身份。
    “母亲!”柳景玉的头被按的重重的往后一倒,而后眼眶红了,发狠道,“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否则我一定让她不得好死。”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要做的是调治你的身体。”柳夫人没好气的道,皱眉看了看女儿,“你是我一手调教起来的,怎么这么没有用,连一个死人都比不过,还让一个贱人给害了,我以往教给你的都有什么用!”
    这是她寄于厚望的女儿,是她一心一意想扶上位的女儿,若女儿能生下子嗣,这将来的一切才有可能完全是她的。
    “母亲……我现在怎么办?”柳景玉红着眼眶道。
    “药……我让人给你调治,你自己用一些……还有一些最好给太子用,若你们两个都用了,对于子嗣的好处更多,你需要调治一个身子,太子恐怕也需要。”
    柳夫人沉声道。
    “母亲……太子怎么会?”柳景玉不自觉的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男人怎么可能也有碍子嗣。
    “他为什么不可能?这种事情男女双方都有可能,太子的女人也不少了,你看看哪一个又能生下一儿半女?”
    柳夫人瘦削的脸透着些尖锐。
    “母亲……”柳景玉的声音不自觉的放大几分。
    柳夫人摇了摇手,“好了,这事我自然知道不能说,你也要知道这件事情……心里有个数,如果真的一直怀不上,要早做打算。”
    柳夫人的脸在灯光下透着几分让人看不清楚的诡异。
    “母亲……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柳景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
    “好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是这么一听,这里就我们母女两个,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唯一的一个女儿,我不为你考虑,又有谁会为你考虑。”柳夫人见她如此柔声道,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鬓。
    “母亲……我……我……”柳景玉眼眶红了,眼底垂泪,这段时间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的,唯有在柳夫人这里,她又能重获温情。
    “玉儿,你以后会登上高位的,这天下以后就是你的,你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暂时的,将来……等将来母亲为你铺了路,现在的一切都会过去……终有一天你会站在那个至高处,让那些看轻我们母女的人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尊贵的。”
    柳夫人咯咯的笑着,声音不高,听得出很压制,在这寂静的屋子里,让人心里不由的发憷。
    “母亲……请慎言。”柳景玉终究是冷静的,心里的激动过后,莫名的慌乱起来。
    伸手紧紧的拉住柳夫人冰冷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等了这么多年,筹谋了这么多年,又岂会在这个关键时候有事。”柳夫人蓦的停住了笑声,拉了拉柳景玉,“你先回去,这个时候你不必在这里多身待,过两天我会派人过来,说找到了神医。”
    “母亲,您多保重。”柳景玉站了起来,咬了咬唇道,方才柳夫人身边的人已经替她看过,接下来好好调理就行,有了这些话,她心里也有了底,幸好……没有完全不可能,幸好她还有机会。
    “你快点回去,晚了你那个不长进的父亲可能又会找过来。”柳夫人也不打算留她,她这里是后门,进出比较方便,柳伯瑞一般情况是不可能知道,况且还是这个时候,不过女儿过来的事情还是不让柳伯瑞知道的好。
    柳伯瑞一心想往上爬的样子,和他以为自以为清高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