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今天?”曲莫影惊讶的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不会等到明天再问。
    “今天宫里也乱,你进去也没什么大用,本王过来就是问问事情的经过,既然本王来了,也就不急在一时了。”裴元浚漫不经心的道。
    这话里的意思太多,曲莫影一时想不明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宫里乱?”
    明明是她府里乱,在外人看来,她的及笄礼都是不成功的,以后说起来也不算是有面子的事情。
    准备的那么多,那么久,听起来似乎受到很大的重视,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场景,不但她这个笄者没面子,连那些个来客都慌。
    “柳景玉是皇后的准媳妇,穿的又是凤袍,有凤袍说不定也有龙袍,凤袍的关系还能扯一扯,但这龙袍可就是大罪了,皇后担不住。”裴元浚慵懒的道。
    曲莫影的心头突突的跳了一下,“那会如何?”
    “全互相扯皮一番吧。”裴元浚眯起了眼睛,“要不要本王替你出手料理了这位县君?出了这一番事情,这位县君的太子妃之位,没那么牢固了!”
    “不用!”曲莫影急忙伸手阻止,她还是希望柳景玉进东宫太子府的。
    那些人都在太子府里,又何差一个柳景玉。
    没了柳景玉在,季悠然就可能坐大了,这和她的本意不同。
    “不用本王帮忙?”裴元浚挑了挑眉。
    “不用。”曲莫影再一次摇头拒绝,“柳景玉和太子很般配!”
    这话一说,裴元浚俊美的眉眸潋滟起来,如同春光扫过湖面,“本王也觉得他们挺般配的。”
    “既然般配,当然得让他们锁死。”曲莫影也笑了。
    “那就锁死吧!”裴元浚不以为意的道,眉眼俱舒,声音懒懒的,却又如同动听的乐章。
    裴洛安要娶谁,对于裴元浚来说,都是不在意的,不过既然自家的小丫头觉得他们应当锁死,那怎么都得锁死吧。
    曲莫影心里莫名的心安,接下来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包括怎么样在柳景玉的衣裳上面画出凤凰的图案。
    那些草汁想腐蚀金饰,是很慢的,但是腐蚀衣饰,还是很快的,才画上去没多久就显了形,之后细细的抹了,才不会再加快的腐蚀下去。
    “上面会留下痕迹?”裴元浚听她说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弯唇一笑。
    “应当会留下的,如果查的仔细的话。”曲莫影点点头,承认。
    “先是不小心撞到了,然后又是衣裳上面的痕迹,看起来这位景玉县君想脱身还是可以的。”裴元浚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伸过手来把方才不小心拉下来的一缕秀发,别在她的耳边。
    “丫环没事吧?”
    “已经走了,雨冬带来的。”曲莫影会意,唇角微弯。
    “那就没什么事了。”裴元浚道。
    “你的草汁哪来的?”曲莫影松了一口气,忽尔闪着水眸问道。
    “京城也有北疆的人,而且还不少。”裴元浚不以为意的道。
    “不少?”曲莫影惊了一下,她是真没想到,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处深闺,接解到的也就是女子闺房里的事情,象这种事情她是真的不知情的。
    “北疆有中原的人,中原也有北疆的人,这原本就不是抵触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些北疆的东西是如何运到京城中的?”见她水眸中闪过一丝茫然,看着虽然不如往日的机灵,却有一股子她这年纪应当有的懵懂之意,裴元浚忍不住笑了。
    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曲莫影才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傻了,有人来自然有人过去,天下熙熙皆来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有利,又怎么没有人来往,况且北疆的人和中原的人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只要换过衣裳,再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自然就不会让人认出北疆的身份,同理,中原的人到了北疆也是一样。
    “草汁的事情,你不必担心,那个女尼,你还要留着吗?”裴元浚斜睨了她一眼,换了一个话题。
    “还是……先留着吧!”曲莫影犹豫了一下,眼眸微微垂落下来,带着几分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脆弱。
    以她原本的想法,这个女尼该如何,还是如何,她不会插手。
    可话到了嘴边,却莫名的换了一个意思,待得说完,心头沉沉的,仿佛被什么重重的压住了一般。
    “你要留着便留着,不是什么大事。”裴元浚伸过手来,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
    手上的疼意让曲莫影回了神,下意识的疼叫了一声,想甩开他的手。
    无奈裴元浚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依旧拉着她,却不再用力的捏她:“这件事情,你想如何便如何了,就算真的掀出来,也是可以不问罪齐国公府的。”
    意有所指的道。
    “不用了,这件事情,先这样吧!”曲莫影摇了摇头,微微低下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感动,她其实并不愿意他插手这件事情,如果掀出来对他也没有好处。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件事情影响到他,好也罢,坏也罢,她愿意自己承受,但不愿意把他拖下水。
    欺君之罪,说大就是大了天去的……
    裴元浚在浅月居呆的时候并不长,没多久,便被曲莫影恭敬的送到了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