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在老爷子准备按照约定收她为徒时,出言换个条件,请老爷子医治乔天。
    本就脾气不好的老爷子,当场发火,却没拒绝。
    之后老爷子再也没提收她为徒的事,却也没瞒着她制药,甚至有时候允许她进药房帮忙。
    直到三年前,老爷子去世,享年一百二十岁。
    是的,一百二。
    在收拾老爷子遗物,一本宗门氏谱掉了出来,其中药王谷第一百零三位传人郭白蔹。前朝270年春城生人,而前朝276年灭亡,尔后花国同年十月成立,距三年前,正好一百一十四年。
    乔笙之所以确定氏谱上的郭白蔹是老爷子,主要是因为氏谱下方,分别记录着她和乔天的名字。
    在乔天的名字下方写着,药王谷第一百零三代谷主郭白蔹亲传弟子乔天,兼一百零四代谷主。
    至于她,只有一个外门弟子的名头。
    乔笙当时看见这些,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他死鸭子嘴硬吧,有点冒犯。可这老犟驴,临了终了,来这么一出。
    这是在气她当初拒绝了他的收徒吗?
    不过乔笙还是很感谢他的,要不是他,自己现在不知道被送到了哪,乔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十八岁。
    只是这三年,她很少回来,也很少碰这些东西,到底没有乔天天天熟练操作的精。
    乔笙看了一眼不沾灰尘的制药台,拿着手中的药瓶走了出去。
    迎面撞上乔天和赵宣阳,乔笙叮嘱了一声乔天注意身体,疏离地和赵宣阳点了点头,遂匆匆错开他们,进了主屋。
    她对待常人的态度,让赵宣阳万分伤心,只觉得插在心口的剑,再次往前进了几分。
    乔天瞥见他失落的眼神,眼眸微转,出声安慰道:“赵哥,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姐分手啊?”
    赵宣阳闻言一脸尴尬,他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先前好几次,都被他敷衍了过去,只是这次,好像没那么简单岔开话题了。
    “咳。”赵宣阳以手抵唇清清嗓子,不自然道:“当时,我和你姐有点误会。”
    说着,赵宣阳瞬间对上乔天‘求知若渴’般的眼神,本想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的他,还是说了实话。
    “我骗了你姐。”
    “怎么骗的?”
    赵宣阳:“…就,放了她鸽子。”
    每每说到这件事,赵宣阳心里就止不住犯虚。
    而且越发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脑残,做出那种事。
    明明不是她的错,却把上辈子的过错按在她身上。
    后悔了。
    赵宣阳这次是真的后悔了。
    从提分手上飞机,后下不来,只能飞到边境,他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可惜醒悟的太晚了。
    “好吧,我姐是很讨厌被人放鸽子。”
    听着乔天毫不意外的语气,赵宣阳顿时感觉自己的胸口再次被插了一剑。
    “你姐是不是还讨厌别人说好的事,结果临时却反悔啊?”赵宣阳骤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乔天惊讶,随即想到他的身份,恍然道:“忘了你是也姐前男友。”
    前半句,已经让赵宣阳感到寒风刺骨了,后半句的“前男友”三个字,直接给他整破防了。
    眼睛一红,直接握住乔天的手,泪眼汪汪道:“那你觉得,触犯了她这两个禁忌,我还有机会吗?”
    乔天:……
    乔天被他整的一阵恶寒,猛地抽自己的手,嫌弃道,“没机会了,换对象吧。”
    这怎么行?
    赵宣阳这会儿真急了,而且他害怕的是,乔笙秋后算账。
    要知道没分手之前,他可是“食言”过好几次。
    不行,他得找个办法补救。
    赵宣阳强迫自己冷静,随后看向乔天,忽然有了主意。
    二楼卧室。
    乔天不厌其烦的拨打着熟记于心的号码,等响起的再次是忙音后,脸上终于浮现出焦急的色彩。
    以蒋老师的性格,她是不会换手机号码的。
    拉黑更不可能,乔笙现在用的是新号。
    没办法,乔笙花时间找到了蒋老师丈夫的手机号。
    “喂?”
    当一道陌生中带着几分熟悉的疲惫男中音从听筒传到乔笙的耳朵里时,她这才冷静了下来,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您好,是李老师吗?我是乔笙,蒋老师应该和您说过我。”
    乔笙?
    另一端,坐在医院陪护椅边,两鬓斑白满脸疲惫的男人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有些迟疑道:“初二三班的乔笙?”
    “嗯嗯,我想问问蒋老师她最近还好吗?正好我回来了,我想去看看她,但是打她手机,她没接。”
    等对面年轻女子带着担忧与关心的询问响起时,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压力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压抑地哭出声。
    “你老师她,不太好,可能和你没法见面了。”
    乔笙听到男人啜泣声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等他说完,她已经忍不住,带上耳机,边问边换衣服。
    “老师怎么了?”
    “车祸,撞击到大脑,医生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
    “姐你去哪?”
    “笙笙?”
    “蒋老师出事了,我出去一趟,这两天只能委屈你了,等姐姐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乔笙说话间,已冲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