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统领笑道:“黎将军也不要太难过……呃?怎么会!”
    黎四九老实道:“还不是因为吴统领提出的这个意见好,本来今天风这么大,臣还怕打不准呢,有了这石头,臣可真的要百发百中了。”
    吴统领:……
    还没说他胖,他就开始喘起来了!
    他转向田贵,阴沉了脸色:“你为什么没打中?你的箭去了哪里?”
    田贵面上露出一抹苦笑:“黎将军一开始的箭是冲着末将的箭去的……末将的箭被追上,被打落在地,黎将军的箭还借着这个力道调整了一下方向,打中了那只野兔。”
    吴统领紧紧皱起眉:“这怎么可能?!”
    郁言礼叹为观止地对黎四九一抱拳:“黎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本王开眼了。”
    黎四九压不住得意地挑了挑眉。
    这波啊,这波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这箭头上绑小石头的玩法还是当年他为了练兵而发明出来的呢——
    边城穷,很多人家就把小孩送到军营,只为了孩子能吃口饱饭,很多小孩十三四岁就参军了,瘦得皮包骨、跟骷髅一样,手上根本没力气,射出去的箭轻飘飘地打不中人;
    黎四九就想了个办法,他让这些孩子在箭头上绑石头练习,就像那些跑步运动员会在腿上绑铅块儿一样;黎四九每隔一周会让他们把石头放下来,像是小测验一般让他们去射靶子,小兵们一边射,黎四九就用绑着石头的箭去追他们,十根箭里面有两根没被黎四九追到的人,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可以多加两块肥肉。
    田贵就是他用这个方法手把手带出来的第一批兵,虽然现在他已经出师,但黎四九才是他的祖师爷。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炷香功夫,在这期间,黎四九毫不留情地把田贵放出去所有的箭都射了下来,让田贵一根箭都发不出去的同时,自己还猎到了不少野兔。
    田贵早就习惯了这种摧残,对此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脸上的表情还有一些怀念,对比起来,吴统领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黎四九还没玩够,系统却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替田贵说话道:【你,你就,知道,欺负,人家,老实!你,就,不能,让着点,他?不然,他,面子,往哪儿,放……】
    黎四九被提醒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转向田贵,问:“要不我让让你?总不好让你空手回去吧?”
    田贵:……
    田贵闷声道:“不必。”
    黎四九的话分明是压低声音问的,但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吴统领听到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侮辱了,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不用黎将军让,是我这个废物手下不争气。”
    他驱马朝田贵走来,每近一些,脸上的怒容就更盛一分,到最后,竟然一把抽出了腰间佩刀作势要砍。
    黎四九想也不想用力夹了一下马背,举起手中长弓去挡。
    看见这一幕的郁言礼猛地睁大眼睛:“小心!”
    却听一声闷响传来,吴统领的刀狠狠嵌进了黎四九手中的长弓中,刀刃距离黎四九的手指也就五六厘米,黎四九反手一拧,用弓连同长刀一起扔远在地上,冷声道:“玩不起就扬沙子,是不是?”
    吴统领正在火头上,听到黎四九的话却一愣,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黎四九的意思。
    他也知道自己冲动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地冲田贵喊道:“你给我滚回来!”
    “滚回去被你砍吗?”黎四九用锋利如剑芒的目光盯着吴统领:“撒泼不要没完没了,今天有我在,你就别想再使唤他一下。”
    【呜呼——】系统的声线很是雀跃:【你,好,护短,呀!你,好,帅呀!】
    黎四九被系统细声细气的欢呼声弄得差点破功:【……我正和人吵架呢,你别破坏气氛行吗?】
    郁言礼走到二人中间,少见地绷直了唇角:“吴统领,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还是说你要当着本王的面对皇上宫里的人不敬?”
    吴统领自然不敢惹身为靖王的郁言礼,悻悻地转身就走,却仍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不懂你在神气什么,趾高气扬的,还不是个给皇上……”话说到一半,他也自觉不妥,不发一言地走掉了。
    待吴统领和其手下的身影都消失不见,郁言礼对田贵道:“你就先跟着本王吧,等吴统领冷静下来,你再回去找他。”
    “多谢靖王殿下。”
    郁言礼叹了口气,转向黎四九:“让将军为难了。”
    黎四九摇了摇头。
    其实从遇见吴统领开始,黎四九一直都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根本就没生气——要是换成别人抢了他的东西,他不指着对方鼻子大骂都算有礼貌了,可吴统领拔刀后这性质就变了,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兵做这种事?让人寒心都算是小事了,要是一个军队有这样的领导,黎四九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郁言礼道:“将军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事还有更深一层的解释……”
    黎四九望向他:“什么?”
    郁言礼:“吴统领的职位,可是有很多人在眼馋;可本王刚刚说过,吴统领与应大人交好,应大人,也就是应妃娘娘的父亲,他可是在皇上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其他大臣不敢对付应大人,估计是趁着这次围猎,和吴统领说了几句黎将军的坏话,煽动他对黎将军上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