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陨之双掌合十,笑眯眯道:“师尊。”
    顾宴瞧他一眼,缓缓将玉简合拢,搭在桌边。
    程陨之道:“好啦,我明天一定早起,保管吃上早饭和午饭。”
    顾宴:“我不信。”
    程陨之:“……”
    仙君对着子陶,言简意赅:“装。”
    大师兄麻木地把桌上食物装袋,一个两个三个,满满一桌。
    子陶在心里想着:等他把东西装好,山下架都要打完了吧?
    打慢点!等等他!!!
    程陨之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一跨出长漱峰的范围,程陨之立刻就着清水,几下就搞定了大部分食物,扭头打了个嗝。
    看得子陶头皮发麻,不知道他是怎么塞下去的。
    程陨之道:“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玄天宗的打架……大业!”
    子陶悄悄问:“师叔不会知道的吧?”
    程陨之也悄悄说:“我觉得他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
    两人往脚下一看,看见程陨之腿边站着个娇小童子,正不高兴地瞪着子陶。
    大师兄惨烈地尖叫一声:“师叔的童子!!!”
    最后程陨之给了小童两个“啪叽”,才算贿赂成功。
    小童心满意足地哼哼。
    两人颇为狼狈地赶往学堂,但说不准是因为他们来太晚了的原因,学堂门口空地已然形成双方对峙之势。
    玄天宗这边好几个受伤的师弟师妹,而另一方也没好到那里去。
    然而白嘉木依旧站在前方,威风凛凛,半点没有损伤。
    他背执长剑,似乎发现没有人能和他打了,便颇为无趣地冷哼一声,长剑化灵,燃烧般成为火焰,消失不见。
    程陨之:“好多受伤的……没事吧?”
    子陶咬牙切齿:“没事,大家打打闹闹受伤惯了,回头我给他们找点伤药……白嘉木这家伙,来打还在识字的师弟师妹算什么!有本事找我啊,或者找其他人!”
    设立在内门的学堂,师弟师妹也是宗门本土的第二代,天生来便是玄天宗的弟子。
    而他们大部分小时候都在子陶手下待过,跟着大师兄生活,也被大师兄勒令好好吃饭不准乱跑。
    这下看见师兄来了,各个如同稚鸟般围上来,叽叽喳喳地控诉:“白师兄又来挑战二师兄!”
    “我们要去练剑,他还不让走,说让我们跟他打,也算练剑!”
    就连伤者也被人搀扶着过来,哭诉道:“师兄我好痛!”
    说着好痛,结果程陨之仔细一看,个个不大的萝卜头眼睛里半点水都没有,全在笑嘻嘻准备开打呢!
    子陶挨个儿薅脑袋,无情地把他们往后面一推:“离远点。”
    白嘉木冷眼旁观他们互动,嗤笑一声。
    他道:“我幼时可不会这么没用,被人打了,还找师兄哭。“
    学堂的师弟师妹们愤怒地瞪他,白嘉木权当蚊子挠痒痒,不当回事。
    子陶抽出长剑,剑尖落地,不屑地瞥他一眼:“怕是连能哭的人都没有。”
    白嘉木:“搞得好像谁多想要一样。”
    两人站定,又要像往常一样开打。
    弟子们习以为常地拉着别人后退,免得打扰了师兄的发挥,程陨之也被拉住,笑眯眯道谢:“多谢,我站这里就好。”
    弟子随口提醒他:“程师兄!站那头吧,那头位置好,看得清楚。”
    程陨之望去,发现是台阶,高高兴兴站了上去。
    空地中央,子陶道:“每次交流,你都要来烦学堂的师弟师妹。白嘉木,欺负弱小还没欺负够吗?”
    白嘉木笑道:“什么弱小,难道等他们长大,我才有资格打吗?”
    弱小?资格?
    子陶冷哼一声,拔出长剑指着他:“早知道,我也在第一次交流的时候,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白嘉木:“我刚好学会了新的一招,就由你来试试!!!”
    长剑与长剑相撞,碰触出大片火花四溢,惊得周围人再次连连后退三大步!
    他们没有用灵力,干脆撇开外力,□□相撞,狠狠地用手上兵器去捅对方的要害,招招致命!
    子陶的发冠被劈开,束好的长发簌簌落下,随风扬起;
    而白嘉木被劈开左袖,露出光洁的小臂,镶嵌在衣袖上的金饰乒乓碎裂,洒落一地。
    程陨之听见身前师弟在欢呼:“师兄!加油!”
    小程也兴高采烈地开始鼓掌欢呼,凑热闹不嫌事大。
    依照他的眼光,这俩水平其实相差无几,打不死人的。
    两人正在过招,白嘉木不知为何,抬眼一瞧,看见了当初在中漳州,一剑把他捅下水的噩梦。
    噩梦正在挥臂欢呼,显眼至极。
    他呼吸一滞,机会转瞬即逝,却被子陶抓住。
    狠狠刺下,贯穿他左腹,将人完完整整钉在地上!
    白嘉木;“你他——”
    子陶从上至下俯视他,冷笑一声:“跟我打,还走神?白嘉木,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
    说着,随手把长剑拔出,随手甩了甩血,塞回剑鞘。
    地上被钉住的人终于有机会爬起。
    他忍痛捂着左腹,被人搀扶着,拿出灵丹,随口一吞。
    昂贵的灵丹在喉咙中化为热流,涌向左腹,转瞬之间,便修复好了他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