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识中,王府所有被阵法喂养的人,皮肉鼓胀,很快肿成看不清五官的“灵力囊”。
    而王富贵是被影响的最大的那个。
    他呻.吟着醒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连翻身都做不到。
    浑身上下就像是在皮下挖了个孔,有人不断往里面充气,撑的他双眼上翻,口角流涎,痛苦到流出眼泪。
    “啊,啊……”
    站在他床边的魔修上下打量他,满意又不满意的神情。
    “劣质流油的皮肉,也就养出的灵力还不错,”他自言自语道。
    王富贵也终于看清了床边人的模样。
    他已经完全没了呼唤下人的气力,肿胀的脸颊几乎要完全遮挡住他向下看的视野。
    他勉强道:“你……你是谁……”
    魔修拔出小刀,银光闪闪,似乎是特殊制过。
    王富贵:“啊!!!”
    那把小刀的刀尖对着他的胸口,就像划一块豆腐般,轻而易举划开一道口子。
    可是没有血,一团浓郁到了极点,以至肉眼可见的浅青色灵力从伤口中喷涌,接着才是被污染的漆黑的血液。
    感受不到疼痛,然而王富贵已经被吓得屎尿迸出,涕泪俱下,动弹不得,肌肉颤抖至痉挛。
    不知道从哪汇聚的气力,他绝望大叫道:
    “仙师——”
    雪白剑光自天边来,削掉了魔修手中小刀最锋利的下半部分。
    那半截断掉的刀片掉到王富贵胸口,啪嗒轻微拍打声,终于把惊恐过度的王富贵吓得昏了过去。
    那魔修眉头一皱:“仙修?!”
    迅速放出神识扫过全府,扫至房前,见一位穿雪衣暗纹的年轻仙修背着手站在那儿,他手上腰上都没有持剑,长发过腰,看似平平无奇,站在原地,毫无动静。
    魔修放出神识,朝他撞去!
    然而料想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他额头一阵剧痛,吃痛地大叫,痛苦弯下腰去!
    程陨之走在他背后,正打算把王老爷转移走,被魔修这动静吓了一跳。
    难不成顾宴的神识强到了这种程度,横扫元婴以下境界?
    不等他细想,那魔修已经跃出窗户,与顾宴正面相对。
    他抹了把流血的唇角,掌心发光的阵法隐约浮现,最终隐没在皮下。
    魔修道:“我可真没想到,居然会有元婴道君愿意来追杀我这小小金丹魔修。”
    他面露杀意,却并不害怕这所谓“元婴道君”,想必有所倚仗。
    顾宴看他一眼,发觉他修为不稳,似有结魔婴的迹象。
    他平静道:“起码吃了百人,才能走到这金丹后期。”
    魔修:“是,我只要再炼化这一府之人,就能突破元婴!你又何苦要在这时阻我道路!”
    顾宴摇头:“吃人的道……”
    魔修骤然拔高声线:“是吃灵力!”
    又有什么区别呢?
    程陨之听全了他们的对话,悄咪咪将王老爷搬到远离战场的客房。
    咚一声,重物落床,他空口气,直起身捶捶自己发酸的手臂。
    想了想,悬空掌心在王老爷头顶,给他渡了点保命的灵力。
    那边魔修已然和顾宴交上手,他舍弃了之前被削掉一半的小刀,从怀中掏出淬了毒的长刺,招招照人要害处捅。
    相较起来,顾宴看上去寒酸的多。
    他手上什么都没有,背着手来回走几步,轻而易举化解掉魔修来势汹汹的攻势。
    袍角缥缈,猫抓耗子似的拨弄两下,便兴趣倦倦。
    没想到那魔修进攻是假,逃跑是真,见顾宴没有攻击意图,灵脉内魔力化雾,冒出黑烟。
    身形一扭,便是要原地消失!
    他看起凶猛进攻,其实早就找好了退路。
    这种元婴道君他见得不少,心中满是傲气,觉得金丹期的魔修一定是掌中之物,任他戏耍。
    然而,无人知晓他握有秘法,可以轻而易举在元婴期道修下逃脱,甚至能回过头反制对方。
    魔修唇角露出不明显的微笑,只可惜不能带只肉猪回去享受。
    何况,他这次是来找师弟的,却没找到人,有些疑惑……正要发动秘法逃走,却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倒在地上,瞳孔映出雪衣下摆暗纹的倒影。
    死前,他只感受到了庞大浩瀚的威压,沉沉从头顶压下,几欲直接碾碎他的天灵盖。
    没有想要逃脱的意图,也生不出反抗心思。
    战战兢兢,七窍流血,甚至没看到对方有拿武器的动作,就被轻而易举碾灭了意识。
    经脉寸寸碎裂,即将成型的魔婴从他金丹中呼啸逃出,被雪衣公子伸手,牢牢抓在掌心中。
    魔婴尖啸。
    他莫名看了一阵后,随手捏死了。
    程陨之从后面探出头:“阿宴,解决了吗?”
    顾宴回头,颔首:“解决了。”
    程公子飞快窜出来,用根树枝挑了挑倒地魔修,果然断了气。
    他扔掉树枝:“我看你连连后退,还以为这魔修竟然强到这种地步,连元婴道君也没法一个照面灭杀他。”
    顾宴不着痕迹,瞥地上尸体一眼。
    他回头道:“他有克制元婴道修逃脱的秘法,所以慢了些。”
    程陨之漫不经心道:“阿宴,你不是剑修?怎么没见你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