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封闭式训练,每个月底放假一天。凌渺从月初盼到了月末,可算等来了一天休假,正想约着认识的朋友出去逛逛。
    崔炽与秦诤要回家一趟,舍友们又各有各的事情,她本想就在外边吃顿饭算了,没料到祈洲会约她。狐疑地盯了男人一眼,凌渺沉思片刻:“您不会整我吧?”
    祈洲轻飘飘抬眼,身上穿着的休闲服衬得身姿挺拔,领口的纽扣没有完全扣上,露出一截细长的脖子:“我有那么闲?”
    “有的。”凌渺真心实意地点头,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她顿了顿,改了口风:“我是说自己挺闲的。”
    “看来训练量还是不够,等回头还得再调整调整。”祈洲将智脑缩成手表般大小戴在手腕上,在上面操作了一番,很快一辆飞车稳稳当当停在校门口。他毫不停顿地抬脚往外走,丢给凌渺一句话:“跟上。”
    反正也不会把自己卖了,这点自觉凌渺还是有的。她见祈洲开了车门,便连忙跑过去坐在他身边。飞车是自动驾驶的,只需事先输入目的地,车子就会自动规划最佳路线。
    祈洲手指微动输了个地址,凌渺飞快瞟了一眼,认得那个位置在七区,也就是中/央区的一个地方,距离学校挺远的。
    不知道祈洲去中/央区做什么,凌渺想问的,可对方输入了地址后就合上眼睛,往后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除了车子启动发出的气流声,车里静悄悄的,她便不好意思开口。
    不知为何祈洲半睁了眼,能感觉到自己在看他似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想问什么?”
    “您怎么知道我有问题想问的?”凌渺惊奇,下意识就接了句。
    “眼珠子都快黏上来了,想不知道都难。”祈洲瞄了下车窗外,语气浅浅淡淡的。
    “……”还好自己脸皮厚,凌渺心想,否则此刻该尴尬得脚趾蜷缩了。她的情绪没受影响,酝酿了下小声问:“我们去中/央区做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还有什么想问的?”靠着椅背,祈洲半睁的眼又合上了,面容十分安详。
    “没了。”凌渺木着脸,失去了寻求答案的欲望。她暗暗腹诽祈洲又小气又不做人,肯定没有交心的朋友。
    紧闭双眼的男人眉峰拧了拧,蹙眉问:“你在骂我?”
    “?”凌渺一惊,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可见祈洲的样子又不像,要不然他肯定又要“奖励”自己。细细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她斩钉截铁道:“没有,您出现幻觉了。”
    祈洲没说什么,这件事就此揭过。而凌渺心口提着的一口气微松,再不敢在心里嘀咕祈洲了,生怕对方暗戳戳修了读心术什么的。
    一路无言。直到飞车在目的地停下,祈洲霍然睁开眼,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下车,到地方了。”
    昏昏欲睡的凌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摸一下自己的嘴角。没有流哈喇子,她舒口气,精致女孩子的包袱有亿吨重。
    下了车她才发现来这里的人不少,瞧着个个都很有钱。就正在跟祈洲交谈的那个人,手腕上戴着的智脑就值十万星币,还是最近推出来的最新款。
    一个人都不认识,凌渺没有贸然开口说话,乖乖地跟在祈洲身后。他们没有与拥挤的人群挤,在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男人的带领下进入另一扇门,七弯八拐到了一个偌大的地下会场。
    会场空间非常大,被割据成了几大块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专人管理,负责维持秩序。看着展示在台子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凌渺眼睛睁得溜圆,左瞧瞧右看看,觉得什么都很新奇:“这是拍卖所吗?好多东西啊。”
    漂亮的珠宝首饰、削铁如泥的长剑、构筑机甲的珍稀材料,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这里不卖的。
    看凌渺这般好奇,祈洲领着她慢慢走,顺便为她解答疑惑:“是拍卖所,只不过是非正式的,每年只开这么一次。除了展出的这些东西,还有压轴的几件稀罕物,那才是重头戏。”
    展出的东西是明码标价,交付足量星币就可以直接领走。而用于拍卖的物件还没有展露出人前,那是需要竞价,价高者才能得的。
    凌渺听得仔细,看得也仔细,却没有想要购买。并非无看上的东西,实在是囊中羞涩。
    凌家餐馆的生意大不如前,凌父凌母又不是节省的性子,每顿都要吃好的,难入口的营养液滴点不沾。毫不夸张地讲,他们家大部分收益都用在了吃上,没有多余的闲钱给凌渺拿着花。
    进入军校虽然每月有五千星币的生活费补贴,但也仅仅足够买点小玩意儿,在这里展示的动不动上万星币的珍贵东西她过个眼瘾还行,买是买不起的。
    遗憾地叹息一声,凌渺心里像被猫抓般痒痒的,难受得紧。这就是她为什么不逛街市、不逛珍宝会的原因了,不是不喜欢,实在是看上的东西买不起,那种滋味简直比一顿不吃饭还难受。
    压着自己难受的心情,凌渺别开眼问祈洲:“您要买什么吗?”
    “随便看看。”祈洲对这些明码标价的展示品兴致缺缺,领了凌渺到空位上坐着,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顺势翘起二郎腿:“反正不差钱。”
    凌渺十分艳羡,干巴巴地“哦”了声,郁闷地低下了头,祈祷自己能够一日暴富。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想体验一下那种随心所欲装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