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谁了,别哭了,乖 告诉我 看见谁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抚着她的后背,不停安慰。
    “我们的孩子,你忘记了他了?”她抬头看他
    陈文觉得自己的心被死掐了一把,入骨的疼:“没忘记,不会忘的,一辈子也忘不了”
    欧杨珊哭几近窒息,她怎么会忘记他呢,她的孩子。
    那个时候她刚21岁,还在读书,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因为疏忽变成了准妈妈。
    陈文并不喜欢小孩,可这是他的自己孩子,怎能不爱。
    他每天陪着欧杨珊散步,给她做饭,一口一口喂她吃,她吐掉,他再做,满心欢喜的陪着孩子成长,从胚胎到实体,每一天他都在他身边。
    她告诉他,在她月经推迟一周之前,孩子的心血管系统就已经建立,心脏开始跳动,他趴在她肚子上细细的听,似乎真的听到那细不可闻的声音。
    他们那个时候可真幸福,睡觉都会笑醒。
    怀孕5个月时,他们去做产检,B超显示出那个孩子的样子,她拉着陈文的手看着孩子心跳的节奏,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
    怀孕6个月,她失去了那个孩子,因为陈文外出回来后一只没有放对地方的鞋子,他们失去了他,那个已经开始有记忆,会踢她的孩子。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 就这样没有了。
    从此他们之间孩子这个话题一直是个禁忌,谁也不提,尽管他们都想再要一个。
    可想起当时对方那撕心裂肺的疯狂,不敢,真的不敢。这道伤疤,无人敢碰。
    如今欧杨珊的一个梦旧事重提,陈文问了一个他以为永远不敢问的问题:“你恨我么?”
    她摇头,擦了把眼泪:“开始恨,可看见你当时那样子,再恨也恨不起来了”
    他视线有些模糊,鼻根酸胀:“三儿,我们再生一个吧,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
    欧杨珊搂着他的脖子,点点头。
    17
    接到齐豫电话时,欧杨珊正歪在陈文怀里睡得昏天暗地。
    她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索半天,才找到打扰她好觉的罪魁祸首。
    “怎么了”她嗓子有些哑
    “还在睡”电话里的声音很是轻快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屏幕,不认识的号码:“打错了吧”她问
    “没有,就是找你 欧杨珊”
    “您是那位啊”她有些糊涂
    “齐豫”
    欧杨珊清醒了许多,伸手推推陈文,陈文无意识的嗯了一声,转身接着睡。
    “有事?”她压低声音
    那边顿了一下“忘记了吗?说好今天把小宇的病例拿给你”
    欧杨珊抬头看看挂钟,上午11点
    “哦,不好意思,下午3点,您到我办公室来可以么?”
    “中午吧,一起吃个饭,有些情况我想多给你说说”
    她还是有些困,不经意打了个哈欠:“不用了,下午吧,下午见面说”
    “还没睡够?”那边低笑一声“也是,最近辛苦了”
    “三儿,谁啊?”陈文抱怨着从身后搂住她:“周末也不安生”
    她语气极快:“那就下午3点办公室见,你到住院部问一下就知道地方了,再见”
    挂断电话,她回身掐了下陈文:“倒什么乱啊,被人听见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打扰人家夫妻亲热就好啊”陈文满不在乎的把她搂进怀里“再睡会儿”
    “起来吧,不早了,爸妈出国考察回来了,叫咱们过去呢”她坐起来,从案几上拽过睡衣披上,见陈文还是一付睡不醒的样子就说:“要不你再睡会儿,中午随便对付点儿得了”
    “成啊,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弄点算了”他靠在床头,使劲打哈欠。
    欧杨珊拢拢头发走去浴室,陈文的衣服扔的满地,她随手把衬衫捡起来,熟悉的玫瑰花草暖香味道钻进她鼻子。
    “干什么呢”陈文乍然出声,她正拿着衬衫靠近了闻,被他一吓,心快了半拍,回手就拿衬衫抽他:“咋乎什么啊,属耗子的你,我说我的香水怎么用的那么快,被你偷拉”
    陈文嘿嘿一笑:“我就是属耗子的啊,咱不是思妻成狂么,你不在喷点香水幻想一下总可以吧”
    “德行,大男人还用女用香水 再喷也盖不住酒臭味”她把其他的衣服都捡起来挂在肘腕:“赶紧起来吧”
    “你拿我衣服干嘛?”陈文翻身从床上下来
    “放外面,等会一起送洗衣房啊”她疑惑的看看手里皱的不成样子的衣物:“你还要穿?真当自己是三宅一生啊?”
    “不是,我是说夫人您赶紧去梳洗打扮,这种力气活儿小的我来干”他嬉皮笑脸的把衣服接过去“夫人日理万机,请容小的服侍”
    欧杨珊笑出来:“挺自觉啊,那成,客厅那袋子里都是我这周换下来的衣服,一块打包啊”
    “嗻”陈文打了个千“请老佛爷放心梳洗,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她画完妆下楼,陈文正拿着吸尘器吸地,腰上还扎了个围裙,欧杨珊鬼笑着悄悄走到他身后,拿着丝巾往他头上裹“看看,标准的居家好男人呐,陈少爷要不拍照留念一下,下回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见着呢”
    “得了啊,别给你阳光就灿烂,煮饺子去”他拿吸尘器对着她:“破一个,我啵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