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喝完水后,便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李潇潇看着前面的破庙,眼神有些恍惚。
    其实原身之所以自杀,并不是真的被衙役辱了清白,衙役人还是很好的,并没那个心思,一切都是郑阳自己要算计的。
    事实是原身因为看破了郑阳的卑劣本质,无法接受自己的付出是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才最终寻死的。
    只是李潇潇有些奇怪,她这一次穿越怎么也跟前世一样,提前知道了未来的轨迹?
    六十年代那一次,107说她的任务是要反抗,打破原身受气小媳妇的人设,那这一次呢?
    她又知道了原本的轨迹,任务也是改变原身的一生,不做那个为了个渣男丧命的长公主吗?
    经历过这两次穿越,她隐隐意识到,好像有些什么不对劲……
    没等李潇潇多想,破庙那边有了动静,衙役们带着郑家十多口还有其他几家人出发了。
    红珠担忧地看了看自家主子,李潇潇拍了拍她的手说,“走吧,再是不喜郑家,咱们也得跟紧一点,省得衙役们该喊了。”
    这队衙役对待女子的态度还算可以,不像对男人那么严苛,动不动就抽鞭子。
    再说他们都知道李潇潇是自愿跟着登记流放的未婚妻,心里多少对她也是有些敬佩,所以对她们主仆二人还是很宽泛的。
    “主子,您是说?”红珠满脸惊喜。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之前中暑晕倒了,你那么哭喊,郑家都没有动静,郑阳绝不是个好的,我以后再也不想着他了。”李潇潇“决绝”地说。
    “太好了,主子,您可算是想明白了。”
    “红珠。”李潇潇无奈地看着她。
    “啊,对不住主子,哈哈,我太高兴了,我说错话了,哈哈。”红珠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居然敢暗指主子原先糊涂。
    “咳咳,行了,咱们赶紧跟上吧,不然等天黑了,荒郊野外的,可没人护着咱们。”
    红珠激动地跟着主子起了身,走起路来都精神许多,主子终于看清了郑家的为人,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她一点都不累了呢。
    她自然不知道,这并不是心理作用,而是那滴灵泉水的功效。
    **
    郑家,因为巨额贪墨案,证据确凿,郑老爷子郑佑在牢里畏罪自杀了,长子郑渊受了刑,一场风寒也被夺了命去。
    现在郑家被流放的人中,辈分最高的就是郑老太太郑徐氏。
    郑徐氏和郑老爷子一共四个儿子,一个女儿,郑阳是老四,老两口最小的儿子,前面分别有郑渊、郑启、郑真三个哥哥,后面还有郑云一个14岁未及笄的妹妹。
    三个哥哥都已娶妻,只有郑阳和妹妹郑云尚未婚配。
    老大郑渊的遗孀徐岚,是郑老太太郑徐氏的远方侄女,有一对12岁的双胞胎儿子郑洵、郑勃,和6岁的女儿郑琳。
    老二郑启娶妻张金燕,也有一对十来岁的儿子郑旭和郑康,老三郑真娶妻王君,还未孕有子嗣。
    郑家案发时就被抄家了,家里的奴仆被充作了官奴,剩下这一大家子十三口人,都被判了流放。
    事发突然,谁都没想到新帝登基没几天,上来就查抄了一大批贪墨的官员,郑家被抄家,根本没人提前做准备。
    而郑家其他宗亲都在老家,即便在南城,也早分家几十年了,在改朝换代的重要关头,没人顾得上他们。
    因此,郑家十几口人,身上几乎可以说是溜儿干净,没有多少私藏。
    偏偏流放的路上需要用银钱的地方很多,如果没有银子打点,吃口饱饭都难,更别提能不能安全到达终点了。
    郑徐氏一直没有从丧夫丧子丧家的悲痛中缓过来,郑家其他人也差不多,流放第一天的这半天基本是精神恍惚地走下来的。
    等晌午歇息吃过粗糙难咽的饭食后,大家才逐渐接受了现实。
    老二郑启自小没有读书的天分,后来娶了江南富商之女张氏,靠着老丈人还真挣了不少钱,他是家里最精的一个,抄家时正在二房屋里哄郑张氏要钱出去逛花楼。
    听到前院的动静,第一时间就把榻上的百两银票藏到了自己身上,还给自己和郑张氏分别抓了把碎银子,头发里,鞋子里,就没有他想不到的地方。
    最后虽然搜身时被拿去了大半,但还是有那么一些未被发觉的。
    可流放路途漫长,需要打点的多,郑启可不会傻得把自己的私藏拿出来,再说他还两个儿子呢,等到了极寒之地,安家也是需要花费的。
    等接受了现实后,眼珠子转了转,他便把主意打到了老四郑阳身上。
    郑启凑到了郑阳身边,悄声跟他嘀咕,“老四,你看长公主对你多痴情,你可得好好对她。”
    郑阳一路都在悲痛自家的遭遇,还真没反应过来,听到二哥的话,心思也动了动,不知道长公主带了多少银子。
    “老四,你听见我的话没,流放这一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她贵为长公主,肯定比咱们准备充分,咱们家还这么多孩子呢,你身为郑家人,可不能只想自己,听见没?”
    “听见了二哥,不过你知道新帝看不上我,我看她来的也是突然,并没带多少东西,你也别太放心上。”郑阳烦躁地回。
    再说,就算李潇潇真的准备了许多银票,那也是给他花的,家里这边他倒是不会不顾及,可才第一天二哥就这么惦记“他的”东西,样子真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