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息怒。”李尚宫低声劝着。
    息怒……
    皇后扶着额角,她如何息怒?萧彦这份孝心对着她、陛下、或者太上皇,她都不会有意见,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长辈。司元柔不过是嫁了个男人就变成萧彦的长辈了?她可是太子妃的妹妹,比萧彦岁数小多了,受萧彦的孝敬也不亏心?
    “定是她唆使太子问内务府索要!”皇后冷声道:“让内务府优待她,抬高自己身价想当宫中贵客不成?本宫偏要让她认清自己身份,一个受限在宫里的女人摆哪门子谱?”
    司元柔多了几日炭火,但很快就断了,连萧楚的那一份都少了。萧楚询问内务府的掌事公公,只答炭火紧缺,需得省着用。
    萧楚身体结实,略比司元柔胖一些,气色更加红润。但绕是萧楚少了炭火也觉冬日难熬,司元柔就更不必说了。
    萧楚提议道:“皇婶搬来和我睡,我们俩的合起来晚上够用一间房。白天我们去别人宫里坐。”
    勉强算是个办法,司元柔笑道:“可谁愿意天天招待我们?”
    “去找皇爷爷吧,他那边平时没事儿,就自己一个人待着,咱们去了正好陪他解闷。”萧楚还道:“我觉得皇爷爷挺喜欢你的,你不常进宫,皇爷爷会念叨你跟皇叔。”
    太上皇,进宫以来司元柔还没去看过他老人家。因为萧淮笙与太上皇生疏,连带着司元柔也跟太上皇鲜少接触,又因着上次太上皇跟萧淮笙和解结果不欢而散,司元柔就更想不起来他了。
    但太上皇终究是她的公公,她在宫里住了多半月了不去见一次实在说不过去,正好同萧楚一起去看望。
    司元柔与萧楚到了太上皇的重乾宫,此处清幽,院内只有一个宫女清扫落叶再无旁人。她们一来,宫女即刻放下扫帚去禀报,回来时急忙请司元柔进去。
    一进房门,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萧楚奔上前给太上皇请安后羡慕道:“皇爷爷这真暖和!”
    司元柔同时给太上皇问安,她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屋里的炭盆,满满当当点着一盆子还几乎没有烟气,看起来内务府不缺好炭还是好炭都紧着太上皇用了?
    太上皇没想到能见司元柔,她来请安可是稀客,忙问道:“你怎么进宫了?”
    萧楚刚要嘴快地讲一通,司元柔便微微挡了她一下,答道:“就是近来无事,进宫看看您。”
    “好好!”太上皇很高兴,又让宫女给添了炭再把火烧旺一些,给刚进门的司元柔和萧楚暖暖身子,“朕年岁大了,炭烤得屋子干不习惯,偏偏内务府送来得多不用便浪费了。你们来了,正好给你们用。”
    司元柔浅浅一笑,“那便谢过父皇了。”
    太上皇问了萧淮笙一些事,司元柔一一应答,但在太上皇问到萧淮笙身体情况时,司元柔便简单答道:“还是老样子。”
    没细讲李明空跟南元联系解药之事,没有影儿的事儿,说出来就怕落空反让太上皇失望。
    “朕久不问世事,唯一牵挂的就是这个儿子……唉。”
    司元柔开解道:“父皇好好保重身体,一定能看到阿笙好的一日。”
    这话说到心坎儿上了,太上皇觉自己一把年纪还拼着口气活,就为了看萧淮笙好好的了却遗憾,“他若能好,日后辅佐朝政,你们又夫妻和睦,朕便心满意足了。”
    司元柔隔三差五地来几次太上皇还觉高兴,但她和萧楚来得异常频繁后太上皇再迟钝也察觉不太对,司元柔来看他不跟萧淮笙来,跟萧楚作伴来为何?
    他出了重乾宫随便找了几人打听便问了出来,司元柔竟然住在宫里!难道她跟萧淮笙吵架分居了不成?怪不得司元柔每次提到萧淮笙都有点回避的意味……
    太上皇担心萧淮笙,即刻乘着较辇去找司元柔。
    第122章 撑腰
    太上皇前往萧楚寝宫的路上心中七上八下,想过各种夫妻俩闹矛盾的原因,但夫妻哪有不磕磕绊绊的,分开像什么话,肯定得寻个机会和好。太上皇没料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得操心年轻小夫妻的情感,可谁让萧淮笙是他儿子!
    但到了萧楚宫里,一落较辇太上皇便觉出不对劲儿。这处宫殿冷清得很,比他那处多不了几个人伺候,偶尔遇上几个宫女太监,他们上前行礼时的惶恐逃不过太上皇的眼睛。
    太上皇自认平时还算和蔼,尤其退位之后更是没有为难过宫人,何至于怕他至此,还是怕他看到什么?
    他脸色骤变,不怒自威,当场穿过跪在地上的宫人径直推开殿门。
    这不推不知道,一推看见司元柔和萧楚两人都披着棉衣,抱着茶盏暖手,身子时不时打冷战。太上皇才注意到这间屋子跟外面天寒地冻竟然没有区别,一国亲王妃和公主竟然沦落到在宫里挨冻?
    推门声响起,司元柔回头刚好撞上太上皇探究的目光,“父皇,您怎么过来了?”
    “皇爷爷!”萧楚嘴唇打颤,问了一句安。
    太上皇上前,他身后随行太监章寿掩上殿门,静静守在门口。
    “你们冷,屋里为何不点炭?”太上皇问道。
    “宫里炭不够,母后说让我们节俭些。”萧楚老老实实回答,太上皇阴着脸摸了摸两人捂手的茶盏,都是半热不热的温水,这么冷的天喝进口中都不够热。
    “怎么可能缺?宫里历年存的炭足以过冬,每年开春还有剩余。”太上皇那边日日炭火充足,他不想把屋子烤得太干而用不完,没想到司元柔这边冷得一块儿炭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