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人鲜少看出门道,纷纷称赞司元柔骑艺精湛不愧为将门之女,淮王的妻子,她不小心听见几次弄她脸都红了,暗暗捶了萧淮笙一下。萧淮笙受了她挠痒痒似的小拳头,低头在她耳边哼道:“太子想借我的风我不让,我白给你机会你还不珍惜?”
    司元柔仍很不好意思,她每次都珍惜了!萧淮笙放水的每一次她都努力赢了他,但是被人误会让她得了虚名,她不敢承受。
    “他们没有夸错你!”萧淮笙摸着司元柔的头,“赢不了我很正常,但你已经比其他人强很多了。”
    他以眼神示意校场周围的看客,“你随便喊一个人出来比,绝不会输!”
    司元柔总觉她还差得远,八成还是花架子,但萧淮笙的话又给了她自信,“我当排你后面的第二,也能甩开别人一大截?”
    “你是我教出来的!”萧淮笙体会一次亲自带徒弟的感觉,很有成就感,“首徒出师了!”
    司元柔握着弓的手隐隐颤抖,激动地唤了一声“师父”,还向萧淮笙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
    萧淮笙莫名感觉他老了几十岁,心情变差,不准司元柔再叫了!
    临走前,司元柔把萧淮笙抓来的松鼠放回山林,这些日子它吃了司元柔许多核桃,身上胖了一圈儿,再养下去司元柔要怀疑它还能不能自己找食物了?
    萧淮笙陪她出来一起放,问道:“为何不一直养着?我看你挺喜欢的,带回京城养也不费事。”
    “不了!”司元柔俯身把小松鼠从掌心放出,它一下子蹦到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司元柔,然后一蹦一跳向着林子深处跑远了。
    “聚散终有时,它属于山林不该跟我们走。”司元柔回身走到萧淮笙身边,“我们俩一起回去就好。”
    “好!”萧淮笙主动牵着司元柔的手,还特意解释道:“秋风萧瑟,我担心你手凉。”
    小松鼠不能长久陪伴司元柔,他似乎也不能长久,但很期盼可以做到,万一能行呢?
    行宫外马车集结成队,司元柔与萧淮笙姗姗来迟。行李都已经装点好,只等人来便可启程。在等候的队伍里,司元柔久违地见到了司映洁,她甚至有些恍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那是司映洁。司映洁瘦了虚多,特别是脸上两颊部位稍稍凹陷,失了平日的圆润粉嫩,看起来年纪见长且带几分刻薄相。
    不过司映洁的模样又很憔悴,整个人没有精神的感觉,司元柔不解,司映洁不是日日在行宫休息?司映洁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有种腿脚不利索的跛脚感。
    司映洁淡漠地看了司元柔一眼,回身上马车。司映洁的衣摆浮动间,司元柔又发现她的手腕上有几道红痕,像被什么物事磨出来的痕迹。痕迹纵横交错,有的是结了痂的旧伤,有的是还有血痕的新伤,新伤叠旧伤看起来触目惊心,连她宽大修长的衣袖和腕间的镯子都无法完全遮掩。
    司元柔惊诧,但她来不及询问便被萧淮笙带上他们的马车。
    司映洁刻意遮掩手腕与脚腕的伤痕,但恐怕还是被司元柔看到了,推测她心里在取笑吧?她望向司元柔的一瞬间,竟有种见到亲人的救赎感,她们本来也正是亲人。司映洁差点儿脱口而出求司元柔救她,带她离开萧彦!
    可话至嘴边她又难以启齿,正是司元柔害她至此,她去求司元柔除了示弱被笑话,不会有半点用处。
    司元柔上了马车后掩住车帘,悄声问萧淮笙有没有见到司映洁的伤,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萧淮笙稍作联想,太子妃手腕有伤只能是一个人做的,他想出来一些不太好的画面但不能告诉司元柔,含糊地说道:“无事,他们夫妻感情好而已。”
    司元柔应该听不懂吧?她还是不要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好!
    “感情好司映洁怎么会伤着?”司元柔急着追问,然她刚说完的一瞬间低呼一声,恍然大悟。
    萧淮笙忽然紧张,“你知道了?”
    司元柔手指捏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红着脸模糊地回应,“可能猜到一点吧……但我也不确定,应该猜错了!”
    萧淮笙再要追问,司元柔不答了问她什么都是不知道。萧淮笙不禁怀疑司元柔知道的比他预想的多得多,那是谁教给司元柔这些东西的?
    她出嫁时该由亲生母亲来指点男女之事,但司元柔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而将军府剩下的老夫人看着不像是能跟孙女传输这种知识的人,二房那对夫妻对司元柔更谈不上亲近了……总不能是司元柔自学的吧?
    行车的半日,两人间气氛怪异。司元柔捂着发烫的脸想象她知晓的那种事,她虽然没试过但真的知道很多!萧彦前世在后宫就……挺放纵的,司元柔偶尔听几个妃子想她隐晦地炫耀过,这一世他也不遑多让,跟司映洁热火朝天。她但凡自己多想想,遇事先别急着问萧淮笙就不会这么尴尬!几日的松懈让她又不自觉亲近萧淮笙了,她还是要努力多靠自己一些!
    而萧淮笙则探究司元柔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以后那种事该不会不用他教了吧?他竟然有些遗憾!
    马车晃晃悠悠行走在山路上,忽然压过一块石头后不稳,司元柔从座位上滑下冲向萧淮笙。萧淮笙一手托住她肩膀,但还是被她的身子挤了个满怀,他只觉怀中身子软绵又有些弹,犹豫片刻后舍不得把她推开扶正,干脆抱住她,“你靠着我,不要再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