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太珍贵了。”司元柔推断道:“雪草难得,一片茫茫雪原都不一定能挖到几株,一被发现养肤的效用就被用于配置各种护肤用品然后高价售卖,没人舍得浪费用来尝试其他用途。”
    雪草并未在市面广泛流通,而是被送至后宫太医院给宫妃做保养品了,司元柔进宫后才从太医那得了几样。她上辈子虽然不得宠,但她向来精细该保养打扮的一样没落下,与萧彦的喜好无关。这一世她自己托赵管事给她弄来一些才又用上,她用惯了好的,突然没有了不适应。
    而且仅仅一样保养肤质的东西,她私下里使用并不会被司映洁发现异常,也就放心大胆地用了,恰好对萧淮笙起了作用。
    纪行云又补充一句,“也是由于淮笙的毒太罕见了,没人尝试过将雪草与他的毒混合看效果。”
    任谁都不会想到两样毫不相干的东西真有相互作用,司元柔与萧淮笙碰上也是难得的巧合,但凡他们不相识,萧淮笙的毒恐怕不会有破解的进展,而此时纪行云掌握的线索更多,他难掩心潮澎湃。
    莫说纪行云,萧淮笙都有种如坠梦中般不真实的喜悦,他当自己早晚有一日被毒侵蚀致死,早已想好了且毫无不甘地接受现实,反正世上惦记他的人几乎没有他认命也不会愧疚。但他遇见司元柔后心态改变,她是兄弟最牵挂的女儿却处境艰难,他从最开始的不能坐视不管到后来奢望能好好照顾她——几乎成了他全部的生存意义。
    司元柔坐在萧淮笙身边,鼓励他道:“叔叔一定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萧淮笙承她吉言,按了按她的头。光是为了她萧淮笙也要努力康复,不然他若不在日后太子登基,太子跟太子妃再来寻司元柔不快,她岂不是只能白白忍气吞声。
    纪行云将雪草制成香囊让萧淮笙随身挂着,如此萧淮笙病情更加平稳连月中都不会太过失控,基本处于他能忍受的程度。但萧淮笙每日还要靠在司元柔腿上,让司元柔轻轻给他按摩,享受难得的片刻安逸。
    他放松合上眼睛,头往司元柔身子方向侧去,闻着司元柔身上刚刚沐浴后的味道,神情前所未有的舒适。
    待按了一会儿司元柔会让他换换姿势,司元柔也要活动身体防止腿麻,等萧淮笙再重新躺好脸贴司元柔的腹部尤其近,几乎快把脸埋进她的肚子上。
    她这处最为柔软,比她都腿还要软嫩的触感,恐怕为数不多的肉大部分集中在此,萧淮笙忍不住捏了捏,果然比她别的地方软。
    司元柔正专心给萧淮笙按揉,猛一下被偷袭了肚子,她吓得往回缩腰间还很痒,顿时不满意了。
    萧淮笙不敢再闹司元柔,把她拉回来继续,说道:“你太瘦了,长胖一些更好,不然旁人还当我不给你吃喝,虐待你。”
    司元柔撇撇嘴,“我又不是自己不想长,而且冬天冷本来就不容易长胖。”
    萧淮笙并不催她,左右她还年轻慢慢长就是了,以后抱起来更舒服。
    给萧淮笙按完头,司元柔拍拍他,“该睡了。”
    萧淮笙不能再睡在司元柔腿上,稍微舒缓一些就抱着司元柔正常睡了,照旧帮她暖暖手脚。他每日都习惯了此事,然而随着春日到来天气变暖,司元柔的手脚也渐渐不再冰凉,夜里快不用他暖了,偶尔几日司元柔不挨着他睡,萧淮笙总觉得空落落的,得把司元柔捞进怀里。
    司元柔最开始由着萧淮笙去了,后来天更暖和贴着萧淮笙她会被热醒就将他推开,自己退到墙角去睡。萧淮笙心里更五味陈杂,他白给司元柔当暖炉当得还挺高兴,被她用不上后反而有了怨气。
    春夏交集之时,司元柔好几次夜里被萧淮笙抱到热醒要换床,她不跟萧淮笙睡了结果都被劝了回去,于是两人的被子和衣衫越穿越薄以求凉爽。
    萧淮笙换成薄的寝衣没有明显变化,他的寝衣是玄色无论薄厚都看不出来,但司元柔不一样。她好几种颜色的寝衣,如果穿白色薄纱似的寝衣,里面红色的小衣若隐若现,萧淮笙目力好他不是故意去看也几乎看全了轮廓。如果司元柔穿红色寝衣里面也是红色那他就看不见,只在抱着司元柔的时候摸到布料边缘起伏,如果里面是蓝色绿色,那红色也会透。
    萧淮笙想试着提醒司元柔,但不知如何开口才显得不冒犯她,又怕说了之后她羞涩地离开,再不给他抱,于是萧淮笙一直隐忍不发,纪行云说他又上火了。
    司元柔说道:“给我也来一份降火药,我好热。”
    纪行云默默瞧了萧淮笙一眼,没戳破他,只跟司元柔说她不用喝,“心静自然凉。”
    天气越发炎热,司元柔又日日在萧淮笙身边难免被波及,她想着哪日再被热醒一定要跟萧淮笙分开睡,哪怕她扯着单子睡地上也行。萧淮笙尚不知司元柔的打算,而一场雨也解了司元柔的燥热,她夜里又在萧淮笙身边睡得安稳了。
    然而小雨连绵一直不见太阳,屋子里潮湿也不是办法。萧淮笙望了望天,说道:“今年是个多雨年,百姓地里的收成应该不错。”
    萧淮笙还关心民生之事,司元柔有些意外,她一直当萧淮笙沉浸于战事兵法不懂五谷耕种等等。她回忆起前世这一年大元确实下了许多雨水,几乎没有干旱之地,但过犹不及,她记得与南元的边境发过一次大水冲坏了周边的城镇,尤属宁城受灾最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