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换来一个太子呢!
    萧彦的心却不如司映洁雀跃,他很茫然,连自己什么时候溜达到了坤宁宫都不知道,父皇母后都在这里。
    皇后见了儿子,唤道:“彦儿,你怎么过来了?”
    萧彦走近跪下,“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太子起吧。”皇帝正同皇后一起用膳,太子一来,他差公公给添一双碗筷。
    萧彦沉默地坐到桌边儿,静静地往口中扒拉着饭菜,似无知无觉地吞咽,恐怕连自己吃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敏锐地察觉儿子不对劲儿,“彦儿有什么心事?”
    “没有……”萧彦抬起头,闷闷的模样,“儿臣……就要成亲了……”
    “是啊!”皇后噙着笑意,同皇帝赞叹,“陛下,我们的彦儿长大了。”
    皇帝欣慰地颔首,虽然太子身上还有些不足,但年轻人哪有完美无缺的,太子总体还是令他满意的。
    尽管父皇和母后都很喜悦的样子,萧彦也不能真切地笑出来,他甚至莫名对成婚生出一种淡淡的排斥,可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
    如果……如果他能晚点儿成婚,再缓一缓,是不是能适应这个局面?
    他抬起头,认真道:“父皇,母后,儿臣即将成亲,可皇叔还没有妻室。”
    淮王……皇帝头疼起来,他曾琢磨着给八弟选个妃子,但他年轻时驰骋疆场,无意婚事,现在身子不好,给他许个姑娘,也得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啊!
    “此事,朕几个月前才想过,没有结果搁置了。太子先操心自己的事吧。”
    萧彦争道:“可父皇,哪有儿臣这个晚辈赶在皇叔前面的道理呢?这于礼不合。”
    皇后也觉太子说的有道理,淮王尚未成婚,确实不好让小一辈的人越到他前面。兄弟尚讲究长幼有序,更何况是叔侄呢?
    可淮王明显婚事艰难,难道淮王一辈子不成婚,太子真一辈子不能娶妻了?皇后不禁着急,“陛下……”
    皇帝斟酌一番,“那依太子看……”
    萧彦:“找个人许给皇叔吧,哪怕是冲喜也行啊。等皇叔的婚事过了,再安排儿臣的婚事。”
    冲喜……倒真是个办法。
    “找个女子给皇叔冲喜,没准能让皇叔好起来呢!”
    “朕考虑考虑……”皇帝沉吟,“南元贼心不死,我大元还需要八弟。”
    ……
    半月后,彩玉忽然回到司元柔的院里,说要取忘记的东西。司元柔那时不在,回来听彩蝶禀报才知道,即刻让人盯紧了彩玉。
    彩玉来到司映洁的院子才知,原来钱多事儿少的差事不是整个将军府都有,是只有司元柔身边那样。比起司元柔,司映洁真的太难伺候了!
    她不知道都是一个府中的小姐,司映洁从哪得来了一身富贵的毛病,吃饭需要婢女先把她看中的菜夹到她身前的碟子里,她自己再夹起来吃;喝水要喝新茶泡出的第二壶的第一杯温茶,嫌第一壶涩口,第三壶味道淡,热了凉了又是一堆事儿;睡觉不肯盖厚被子,嫌太重压得身上难受,只盖薄被,冷了全靠屋中的炭火,导致每天夜里彩玉都得强迫自己爬起来给司映洁屋里加炭。
    她不指望司映洁能改了习惯,可她不想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幸好司映洁给了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让她把司元柔房内的签章偷出来两日,然后再还回去。
    “小姐,奴婢给您拿来了。”彩玉从袖口掏出一个锦囊,其中装的正是司元柔的章子。
    第10章 你的弟弟关我什么事?……
    司映洁拿过印章,随手赏给彩玉一枝翠玉兰花簪子,便拿着章子去找柳氏,希望能尽快解决娘亲的燃眉之急。
    柳氏桌前摊开一堆账本,她拨着算盘,仔细涂改,又让人在一旁腾出来几本新的。
    “娘,给您!”
    司映洁一来,柳氏大喜,弟弟欠的债终于能补上了。
    她前些日子回娘家,才知道弟弟捅了多大的篓子出来。她的好弟弟,在赌坊输得倾家荡产,家中的宅院、仆人、甚至米粮都被他败得干干净净!娘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幸得柳氏接济,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给了娘家才勉强度日,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当务之急,先给弟弟把赌债还清。
    柳氏手中开了几家铺子,但收益一般般,填不满弟弟的坑,她又将心思打到了司元柔的母亲留下的产业上。
    司元柔的母亲去世时,她才五岁,哪能打理铺子。所以那些都落到了柳氏手中代为打理,柳氏从中分一部分出来,司元柔拿另一部分。
    不过那些铺子的账是同时过柳氏和司元柔的手的,两边儿没有分歧才行,柳氏想黑一部分铺子的收益,必须把司元柔的章拿来用两日。
    她重新做一遍账,把收益都写得少一些,司元柔按比例分钱,不会知道被划掉的进项全到了柳氏的口袋。
    柳氏日日夜夜不得安睡,忙着作假账,眼睛看得都发昏了也不能停歇,拿到司元柔的章又忙了起来。
    ……
    司元柔差人暗中把院子里里外外查了一遍,发现除了她的章被换了,其他问题没有。
    她想起来,前世柳氏有个好赌的弟弟,柳氏一直暗中补贴娘家,原来柳氏从这个时候起就打起司元柔手中钱财的主意。
    回想起曾经,司元柔感慨万千,她曾以为堂姐真心疼爱她这个妹妹,叔叔婶婶虽和她见的不多,但见面都和气,还会关心她几句,祖母也偶尔问起她的起居。可这些都如脆弱不堪的琉璃,一触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