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最后瞥了一眼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司元柔,“废后在冷宫误食了不干净的吃食儿,未能及时救治,薨逝。”
    司元柔艰难地从前世的痛苦中解脱,再看往湖心那对男女时,两人都抱在一起了。她勾勾唇,果不其然听到了萧彦惊讶的声音,“当年站在桃花树下的人竟然是你,洁儿!”
    司映洁泪眼婆娑,哀婉凄苦,“是啊,殿下!”
    她低泣着,“殿下不知,其实那日小女也见到了鲜衣怒马的您,早已芳心暗许,只是碍于身份不敢上前。您不知道,当听说您要在镇南将军府选妃时我有多么开心,又在见到您将一腔情谊扑在我的堂妹身上时有多么难过。”
    萧彦万分悔恨,“洁儿,是我对不起你。”
    幸好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在前几日偶遇了披着这件红斗篷逛街的司映洁,觉事情有疑,紧忙回宫拦下了父皇立司元柔为太子妃的圣旨,言明想借着老夫人寿宴的机会再从将军府里的两位姑娘中挑挑,这才来得及更改父皇圣意,不然一切都晚了。
    司元柔想起前世这会儿她一门心思陪着祖母,根本没跟萧彦相处多久。她终于知道原来是这个空档,司映洁大言不惭地顶替了她啊!司映洁心中明明什么都清楚,故意说谎图的什么不言而喻。
    她又回想起前世这时她高高兴兴地给祖母贺寿,根本没有生病。而这一世莫名其妙地病在祖母生辰的前一夜,如此巧合的时间,很难相信不是人为,而这一切是谁做的,都指向了一人。
    看来,她的堂姐也回来了,还比她早。
    上天是有多眷顾这对儿狗男女,连重来一次都要让司映洁占了先机,早点儿将萧彦给骗了去。司元柔甚至有种这俩人天生一对的命定感,所以她上辈子夹在两人中间才会倒了血霉。她是真白月光又怎样,还不是遭不住这两人的狗血之力,被二人合力设局搞成了史上最惨白月光?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去两人中间掺合,萧彦活该接着被骗!一个不长眼的渣男,跟一个抢别人男人的偷窃者,很是般配。但司元柔必须得给自己出口气。
    “姐姐,太子殿下,你们怎么在此私会?”
    第2章 前夫低头认错
    司映洁警惕起来,她心虚,不敢让司元柔跟萧彦碰上。因而她前几日特意对司元柔做了手脚,让她病倒,可她怎么去了寿宴还不够,又跟过来了?
    司元柔清了清嗓子,轻笑着,“午宴吃多了,来此散步,不小心惊扰到二位,真是罪过。”
    郎情妾意正浓,司元柔还想再听听两人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把事情弄得清楚些,也算全了她上辈子死得稀里糊涂的遗憾,没想到这俩人搂搂抱抱,腻腻歪歪,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司元柔这个苦主身上,真是越看越不能忍。
    萧彦在司元柔出孝后才见过她,当时第一眼萧彦就觉司元柔是当年站在桃花树下的女子,对其生出亲近之意,几番讨好。可他前些日子见了司映洁,又不确定了。司映洁和司元柔本身容貌是有几分像的,而且他记忆中那件红底白梅的斗篷是司映洁的,又有司家的老仆佐证只有司映洁才有这样的斗篷。老仆说虽然司元柔也有件这种红色的斗篷,但她那件上面绣的是金桂,跟白梅差远了。
    萧彦不信自己连件衣服都能记错,所以当年的人一定是司映洁。他急急忙忙换了人来追求。
    萧彦觉司元柔跟过来一定是另有图谋,说不定还卑劣地想与他纠缠不休。他一阵头疼,拱手向司元柔赔罪,“司二小姐,以前是萧某莽撞,认错了人,误将你当成了我的心爱之人……”
    他叹一口气,很是为难,“可假的幻影总有破灭之时,司小姐,不是你的东西你硬抢也是无用,还望你早早歇了不该有的心思,莫要再与我牵扯。”
    司元柔简直要被气笑了,她也当真用帕子掩着唇,笑得乐不可支。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静谧的湖心亭,惊得司映洁紧紧掐着手心,生怕司元柔多问几句问什么疏漏,而萧彦从这笑声中听出了浓浓的冒犯之意,他是太子,谁敢在他面前这般嘲笑他?
    他刚要斥责司元柔不敬,司元柔却先他一步质问道:“这就是堂堂太子殿下给本小姐道歉的态度?”
    司元柔无畏地走近司映洁与萧彦二人,她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还病着,嗓音有些虚,可她迈着轻软的步子一步步而来,愣是将萧彦逼得后退了几步,而司映洁试图冲上前拦在司元柔面前,被司元柔轻轻摆了下手就给挥退了。
    司映洁身体先脑子一步推开,等她反应过来,才觉司元柔身上气势斐然,好似一言一行中带着无形的威慑力,让她本能地服从。她感到一阵恶寒,这个年纪的司元柔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气场呢,只有前世当了太子妃后来又做了皇后的司元柔才有这种感觉,莫非她……司映洁心底生出大胆的猜想。
    司元柔停在萧彦面前一臂远的距离处,平静地与他对视。前世萧彦对司元柔厌恶至极,每一次司元柔在别的女人那受了委屈,萧彦从不听司元柔一句,只会一味地偏袒其他女子,惩治司元柔,是以这还是前世今生司元柔第一次有机会这般平淡地与萧彦谈话。
    此刻她便与这男人好好掰扯掰扯从头到尾到底是谁的错!
    司元柔语调轻缓,“太子殿下,本小姐在深闺中十余年,少与外男接触,更是不认得太子殿下。是殿下您,在我出孝后屡次与我攀谈,损我闺欲,此乃您第一错!错认我与堂姐,是您自己眼拙,非我处心积虑故意欺瞒,此乃您第二错!向我致歉,却话里话外内涵我不肯善罢甘休,没有半分诚意,此乃您第三错!这桩桩件件,都错在太子殿下您自己身上,请问您是如何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