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曹玗希便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上,“这盒子是孟杭的,劳烦孟老代为转交。”
    等到曹玗希离开,孟振海叹了口气,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微风刮落的碎叶飘然而下,无声无息。
    他是老了,可还没到昏聩的地步,他们在京城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想让自己的孙子娶一个女将军,去达成他们的想法,那就是痴人说梦。
    曹玗希回到了客栈,她仰面躺在了床上,抬手盖住了眉眼,曾经的她说着家国大业不谈儿女情长,可如今自己还能如此吗?
    孟杭,这个人就这样闯进了她的生命里,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记,是自己说忘就能忘的?明知道对方身中剧毒,自己又怎么还能安然自处。
    曹玗希紧闭着眼,呼吸略显急促,孟杭,孟杭,满脑子都是孟杭,翻身而起,曹玗希低头看了看你自己的双手。
    原以为自己的双手只配拿起长枪,上战场厮杀敌军,如今,自己的这双手恐怕还要拉住一个叫孟杭的人,拖着他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随后的几天里,曹玗希都闭门不出,她需要好好养伤,要不断的强大起来,只有这样她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恩远侯吴恩盛也就匪患的问题与周泽康商谈,这几日,周泽康也借口受到了惊吓一直不曾露面,如今恩远侯上门,他也不好推辞。
    在听完吴恩盛的话后,周泽康眉头一皱,他倒是没料到江南周围居然还会闹匪患,江南盐务本就错综复杂,这匪患如何能够轻易说清。
    看出了周泽康眼底的迟疑,吴恩盛眯了眯眼,“老臣记得前不久三皇子就成带兵剿匪,受到了皇上的赞赏。”
    吴恩盛的话让周泽康眼底划过幽深,吴恩盛见状继续说道,“匪患乃是残害百姓的一大隐患,若是不给根除,只怕日后将会民不聊生。”
    “到时候,皇上必然是要派兵剿匪的,只是那时这功劳可不一定就是二皇子你的了,也或许,会有人就此参奏二皇子在江南期间就发现了匪患的苗头,却未曾处置。”
    听了吴恩盛的话,周泽康皱了皱眉,“此事,本宫会立刻回禀父皇。”
    等到吴恩盛离开,周泽康忍不住将桌上的杯盏推落在地,一旁的沐阳微微皱眉,周泽康阴沉着脸,“居然敢威胁我。”
    “殿下。”
    “周正堂也是个废物,居然没有杀了曹玗希,如此便是将本宫摆在了明面上,他们一个一个的都躲在暗处,静等着看本宫的笑话。”周泽康猛地锤了一下桌子。
    “既然如此,本宫偏要让他们都开开眼,看看本宫是如何让这江南变天的。”周泽康眯着眼说道。
    成文帝实在第二天一早接到周泽康递来的奏书,赶赴江南的兵马却是在昨天就启程了,成文帝将奏章随意扔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京城外的佛庙里
    一个清瘦的男子跪在佛像前,手里还捏着佛珠,身后传来脚步声,男子睁开了眼,“何事。”
    “殿下,冯厂他们暴露了。”
    男子微微叹了口气,“原以为透露点假消息给太后那边,放火烧了恩远侯府的书房,一切就能转移到他们身上,没成想,到头来还是查到了。”
    “主子,需要通知冯厂他们转移吗?”
    男子微微抬头,手里的佛珠转了转,“要去自投罗网吗,如今监察司的人必定准备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往里钻。”
    男子重新闭上了眼,语气淡淡的,毫无起伏,“让咱们的人都从江南撤出,这江南要变天了。”
    在兵马到齐之后,几人便定下了剿匪计划,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曹玗希特意趁着夜色来到了孟家,这次她如愿见到了孟杭。
    曹玗希翻窗进了门,刚准备抬脚就想起了什么,她转身将窗户关紧确定不会有冷风吹进才放了心。
    江楚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底划过异样,曹玗希转过身,江楚杭便看到了她头上戴着的木簪,手指不自觉的摸索了一下。
    曹玗希几步走到了江楚杭的身旁坐着,仔细打量了一番,“几日没见,你好像瘦了。”
    曹玗希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缓,江楚杭笑了笑,“错觉。”
    “曹将军今日来是做什么?”江楚杭开口问道。
    “最近福州起了匪患,二皇子向皇上请旨,明日便要去剿匪了。”曹玗希说道。
    “二皇子带兵剿匪?”听到这个说法,江楚杭忍不住笑了笑,就这个草包,还有本事能够带兵剿匪?
    “恩远侯府会派人,我也会陪同,所以,之后的几天我都不能来看你。”
    听到这话,江楚杭挑了挑眉看向了曹玗希,单手支着头,曹玗希下意识的去看他露出的那节手腕,并没有红色的印记,她才稍微放下心来。
    “曹将军此行剿匪路途凶险,一定要注意安全。”江楚杭开口说道。
    曹玗希眼底颤了颤,“好。”
    江楚杭的视线落到了木簪上,“曹将军今日戴簪子了。”
    “好看吗?”曹玗希紧随着问道,话一出,她的眼神就闪烁了一下。
    江楚杭轻笑一声,语气缱绻温柔,“好看。”
    曹玗希深吸了一口气,起了身,“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你也注意安全。”
    等到曹玗希离开,江楚杭才看向桌子上的盒子,自己摆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她都未曾注意,这心里到底装了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