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如同灾害般肆无忌惮地侵入了平安京。
    被冠以‘两面宿傩’之名的鬼神拥有异于常人的四手两面,性情残忍嗜杀,早就有阴阳师集结成军几次讨伐过他,但都是全军覆没,几次之后就连阴阳寮也无法再贸然出手,捏着鼻子默认了这位鬼神的威望与地位。
    但谁也没想到,他们不再讨伐,那位诅咒之王却主动攻来了!
    事关这个国家最核心的首都安危,即使很清楚敌人无法匹敌的强大,阴阳师也只能在皇室与贵族们难得统一的指令下迎战、尽全力守护平安京。
    一时间,整个平安京风声鹤唳,活人全部躲藏在家中,四面的城门封闭,阴阳师与咒术师集结在罗城门前,合力展开巨大的结界。
    众人脸上都是如丧考妣的神色。虽然提前做了防备,集结了人手,但他们只以为是要警戒一些为头领复仇或者散乱的小妖怪们的冲击,谁也没想到会迎来这么恐怖的怪物!
    阴阳寮的长官阴阳头不知道第几次发出催促的询问:“晴明公有回应了吗?”
    加茂家主的脸上满是冷汗,表明自己已经早早派出了通讯的式神,但现在恐怕消息还来不及传到晴明公那处。
    一边是远在天边的救星,一边是已经开始破坏结界的鬼神,不少咒术师因为巨大的压力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而两面宿傩在斩碎大结界、踏入平安京的第一句话,就让无数人心神剧震。
    “听说这里出了个不错的强者时候吗?那个咒灵操使!”
    拥有狞恶英俊面孔、四条强壮手臂的鬼神穿着一身便利的白色和服,姿态随意跳到屋顶,仰头望了望天空:“今天的月色不错啊。”
    夜幕犹如黑丝绒,零星浮现的棉絮般的云朵簇拥着高空上巨大的月轮。
    见他没有立刻出手杀人,看起来似乎能交流的样子,一个年轻的阴阳师壮着胆子大喝:“两面宿傩,区区怪物怎敢冒犯天皇威严!速速退离平安——”
    话音未落,那人连同周围的一片同伴一起身首分离,溅射的血液染红了空气与大地。
    “果然,比起妖怪,还是人类的肉手感最好啊。”两面宿傩动弹了一下手指,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表情渐渐染上癫狂的笑意,“不够、还不够——人类的女人在哪里?人类的强者在哪里?好不容易出趟门,我要杀个够才行啊——!!啊哈哈哈哈哈——”
    “等等!两面宿傩,你要找的是咒灵操使夏油杰吧?”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儿瞬间惨死的老咒术师失态地喊道,“你去找他啊!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此时此刻,他连不在场但引来了怪物的夏油杰一并深深恨上了:“让他一个人去死好了!该死的罪人!居然引来这么危险的怪物!今夜多少人会因为他而死,偏偏那个罪人却能逃过一劫!!神明是多么不公啊!我诅咒他,我要诅咒他——”
    “蠢货,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两面宿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表演,“无辜?人类对于我而言是平等的,全都只是——食物而已。”
    但那如看小丑的兴致也不过持续短短数秒,两面宿傩很快厌倦了这嘈杂的哭声,不见他如何动作,还在喊着诅咒的咒术师也被切开倒在地上。
    “所以,那家伙不在啊。”从刚才的话语中得到了关键情报,两面宿傩有点失望,语气百无聊赖地说:“如果不能满足我的战斗欲望,就用女人和小孩来缓解我的饥渴吧!”
    一瞬间铺天盖地袭来的阴阳术与结界术以及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术式,都被两面宿傩以简单粗暴的手段破解。
    似乎因为这种小儿科的攻击而感到无聊,对女性那柔软的身体更感兴趣的诅咒之王决定速战速决。
    “烦了。把碍事的石头切碎之后,这个城市就可以让我为所欲为了吧?”杀戮得兴起的鬼神曲起其余指节,将中指与无名指相合,微笑道,“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此时此刻,再信任那位大阴阳师的人,都不由感到了绝望。
    即使在场一些实力强大的咒术师习得了对领域之术,但也只能让他们死得稍微慢一点而已。
    但众人即将被展开的领域覆盖的刹那,两面宿傩的身体微微一顿,一把造型奇异的剑无声无息从背后刺入他的心脏,咒力流动因此而紊乱,原本即将成型的领域骤然破碎。
    “哈——这倒是出乎预料的发展。”两面宿傩神色不动,笑着低头用手握上从胸膛穿出的利刃,这一瞬间身后的袭击者身形爆退,下一秒他所在的方位就被无形的斩击切得粉碎。
    反手抽出凶器,同步发挥的反转术式将破损的心脏愈合。两面宿傩在众人惊喜过后愈发绝望的眼神中,一手摩挲下颚,一手举起手中的咒具好奇地查看,“是天逆鉾啊。真不错——没想到无咒力的普通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中的特级咒具折断。
    随后,两面宿傩侧身看向远处站姿懒散却又毫无破绽的高大男人,眼中略带兴味与探究:“一丝咒力也没有……是用咒力换取了超常的身体力量的束缚吗,这种是叫‘天与咒缚’吧?第一次见啊!有意思!”
    “随你怎么叫。”伏黑甚尔一脸低气压地摆了摆手。他头发凌乱,衣服都没穿好,和服前襟敞开着,看起来就像是刚从睡梦中被人强行拽起来的样子。术师杀手完全不在意凶器落到被害者手中还被毁坏,反正也是别人的东西。他空着手摊开,转脸看向急匆匆把自己拽过来的男人,语气散漫地说,“这段时间的伙食费就值这一刀,现在两清了。接下来的战斗可别叫我啊,禅院家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