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感觉到,最近在我出门后,隐晦出现在我身周,暗中观察我的咒术师比起以往多了点。
    ……是决定通过我动手了吗?
    不知道会怎么做呢?
    我一边继续着手上挑选食材的动作,一边走神想着。
    作为一个二五仔,我发自内心地期待着我哥翻车的未来。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我就觉得完全无法克制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呢。
    然而等到我哥再次拎着我出门,将我丢在了陌生的咒术师家族门口后,我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假使说,我哥第一次将我丢在咒术师面前时,我能理解这是因为我哥不满意有人冒犯他。
    第二次将我丢在咒灵堆里时,是不满意我隐瞒他的举动。
    那么这一次,我的确迷茫了。
    我有点弄不明白我哥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
    总不可能是我哥已经进化出读心术,连我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都知道了吧!!
    ……
    若说一开始咒术界对这件事还有所迟疑的话,那么当第二个惨遭宿傩灭门的咒术师家族出现后,谁也坐不住了。
    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而这其中,诞生了宿傩这个诅咒之王,之后又出现了宿傩其妹飞騨结衣这个同样杀伤力巨大,且蔑视人命,眼看着就要成为诅咒之王二代的飞騨家族大概是最无法冷静下来的[2]。
    而他们也是要求抹除宿傩兄妹之中呼声最大的那个。
    不止是因为这其中世俗目光的压力,更多的,是因为家主发现,若是将第一个消失的咒术师家族、咒灵战场和第二个消失的家族方位连起来的话……
    宿傩明显是朝着飞騨一族族地靠近。
    意识到这一点时,家主如坠寒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死宿傩和结衣。
    在这种推动之下,咒术界的声音渐渐统一,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讨伐宿傩及其妹妹结衣。
    禅院惠也是咒术师。
    虽说她和禅院家关系恶劣,不被禅院家所承认,但咒术界却承认她的个人实力,甚至有许多咒力不算强,但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的咒术师以她为榜样。
    因而就算她性格淡薄,也不影响咒术界看重她。
    反正咒术师里面也没几个正常的,毕竟咒术师本就是从负面情绪中提取咒力,又长年累月承受着压力,只要没有心理变态那都不是什么问题,禅院惠不过是性子冷而已。
    自然而然的,禅院惠也得知了咒术界目前的风向。
    在被【窗】告知时,禅院惠正在院落里清理着自己的咒具。
    “……我知道了。”
    沉默片刻,她抬头回复【窗】的人员,然而【窗】派来的人却没有挪动步伐,而是小心翼翼看着禅院惠,轻声提醒。
    “禅院桑,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启程?”
    【窗】的催促毫无卵用。
    禅院惠依旧坐在廊上,屁股都没挪动一下,甚至还拿起一旁的绳带,慢悠悠在刀鞘上绑着。
    “我会过去的。”
    【窗】苦口婆心:“禅院桑,这件事情很严肃……”
    “咒具护理也很重要。”
    禅院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直接和那群老东西说,我会过去就行了。”
    然而等到【窗】的人离开后,嘴里说着还要认认真真护理咒具的人却立刻起身,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只带上了自己的咒具就快步出了门。
    禅院惠选择居住的村子就挨着结衣所在的城池旁边。
    以她的速度,赶过去只需要一个时辰。
    禅院惠一直没有放弃带结衣离开,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咒术界盯上了结衣他们,她自然要赶在那之前告诉结衣,让她跟着自己离开。
    ……
    “哗啦。”
    伴随着水声响起,我从温泉里起身,坐在了温泉池边,拿起一旁的干布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距离我再一次被我哥扔到咒术师家族门口已经过去了一周。
    然而我依旧还是感觉能够闻到那股充斥在我鼻尖的血腥气味。
    我将干布搭在自己脑袋上,却一时半会腾不出擦干头发的心神,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体。
    光滑,细腻,透着淡淡的粉色。
    没有一丝疤痕。
    而就在几天之前,我还满身伤痕,手臂也在打斗中被一柄刀砍中,连骨头都露出来了的那种。
    此时却完全看不出来当时的痕迹。
    我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擦着头发,却越擦越心烦,最后索性停下了动作,盯着被自己撩到身前的发丝。
    这些日子,我的身高虽然没长多少,但是头发却长得有点儿快,如今都已经超过我腰部了。
    往常为了方便行动,我都是直接扎成了马尾。
    但现在我却看它很是不顺眼。
    ——不如剪了吧。
    我顶着被我擦得毛毛躁躁的头发回到房间,翻找了一遍,却没找到剪刀这玩意,最后只好翻出了我自己的咒具太刀,跑到了廊边坐下。
    借着日光,我拿着咒具比划了一下,选好了下手的地方后,拿手抓起了头发。
    虽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但我也懒得回头,而是专注着我的剪发大业。
    结果我的动作被阻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