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但笑不语,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就想抱个东西。
    结果,手才抬起来就被沈君月给瞪了回来。
    他只得把自己的枕头抱上,缩在床边。
    六月的天说下就下。
    本来七八天的路程,愣是因为一场大雨,下了三四天。
    一群人被堵在客栈好几日。
    秦贞就发现,沈君月这些日子,从以前的看话本、画册,到现在每天坚持背几页的《千字文》。
    秦贞奇怪道:“你背这个做什么?”
    沈君月白他一眼,“没事干,背背不行啊。”
    秦贞道:“当然行了,就是有点奇怪。”
    像她这个年纪,不参加科举的,其实看看《左传》《史记》这些东西还行的,起码当个故事看呗。
    你这背《千字文》是几个意思。
    沈君月呵呵两声,拿着书去了客厅。
    秦贞只得在屋里带着孩子看雨,还顺便给他读了几首与雨有关的诗。
    再讲讲与雨有关的成语。
    沈君月听得有些扎心,说实话,这些诗有的她都没听过,而有的成语她也只是大概知道意思。
    NND,她感觉被父子两人欺负了。
    于是,沈君月决定回头找本唐诗好好背背,以免以后孩子更瞧不起她了。
    雨一停大家就上路了。
    回到家,已经是六月二十。
    沈母一见他们回来,开心得不得了,抱着小锅亲了又亲。
    秦贞一抬头,就见沈大也在。
    双方一对眼,沈大冲他笑了笑,而后道:“阿贞,你一会有时间吗?”
    秦贞道:“等我洗个澡。”
    沈君月道:“大哥,好文和喜文府试成绩如何?”
    他们走的时候,府试才刚开始,在蒲城那边不太方便。
    当时走的时候,京都这边也才收到县试的消息。
    两人成绩都不错,沈好文第二,沈喜文第五。
    顺顺当当的进入了府试。
    沈大也就是两人府试成绩出来的时候,跟着商队一道进的京,笑道:“成绩还不错,好文第四,喜文第八,前段时间去拜访余大爷的时候,余大爷替他们在府学谋了个位置,两人现在正在府学读书。”
    吕先生以前也是余城府学的。
    吕先生写了信过来,两人在府学学一段时间,便去砚城了参加院试了。
    沈君月恭喜了他一声。
    沈大道:“这都是阿贞教得好。”
    沈君月与沈大聊了一会,越想越不太对劲。
    沈大不可能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与他们报个喜这么简单。
    关键是,他来京都也没什么事啊。
    于是,便试探性地开口,“大哥这次来京都,可还有旁的事?”
    沈大道:“等阿贞出来再说。”
    沈君月越发好奇。
    沈大不肯现在说,她也不好再问了。
    也去洗了个澡,换身常服。
    厨房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阮氏让人送到了屋里。
    秦贞过来时,两人刚好一吃。
    沈大也没离开,就领着孩子在屋里玩。
    沈君月越发好奇了,用脚碰了下秦贞道:“大哥找你有事。”
    秦贞:“……”
    秦贞问了两次,沈大都是不着急,只道一会吃完了再说。
    搞得秦贞也有点好奇了。
    什么事还影响食欲不成?
    两人快速将饭扒完,让人把东西撤了下去,沈大拉着小锅把沈母和阮氏给叫了过来,这才说他这次过来的目的。
    沈大到京都已经半个来月了。
    沈母一直以为他有什么生意上的事。
    还说要是等不到秦贞回来,让他去蒲城。
    好在前些日子,得到消息,刘大人那边让秦贞赶回来。
    沈大便在京都等了一段时间,自然他也没闲着,在京都又走走看看,谈了两笔买卖。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手上的资源相当不错。
    现在谈的是关于粮食方面的。
    秦贞虽然迟钝,可听着这也不像影响食欲的事。
    反而是好事来着。
    刚要开口,就听沈君月道:“大哥,你还是直奔主题吧。”
    无关紧要的可以跳过。
    沈大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灌了一半杯茶,这才慢吞吞道:“我找了个女人。”
    沈母喜道:“谁呀,咱们那边的吗?还是京都这边的?”
    “聘金可都谈好了?你爹知道吗?什么时候过门,对方可知道咱们家孩子都订亲了?”
    沈大被她问得心头直突,弱弱道:“双儿。”
    秦贞下意识地想,老年吃嫩草。
    沈大今年三十三了。
    双儿比他还小一岁,今年才二十一。
    两人差了一轮了。
    这年头十三四岁成亲的多的是,沈大这年纪都快能给人当爹了。
    不过这话他没敢往外突突。
    就听沈大说两人的心理路程。
    双儿这些年在秦家过得日子特别好,现在老家那一百来亩地,就是她在照看着。
    酒坊的账也是她记着,乡亲们送来的原料什么的,她也都理得清清楚楚。
    身份大概就属于会计那一类。
    沈大拉的酒什么的都得经她的手,两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双儿先前小的时候,沈大只当她是妹妹,就在去年双儿生活好了,她那对父母找上门来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