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被师兄二字给震住了。
    咧咧嘴笑道:“不会,我已经收拾好了。”
    把柳三让进书房,柳三跟旁的客人一样,到主家先夸了一遍。
    最后目光落到秦贞墙上的画上,笑道:“早就听说师兄画得特别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响。”
    秦贞:“……”
    别客气有话快说吧。
    不熟悉只剩下尴尬了。
    柳三也觉得挺尴尬,东拉西扯了两句,这才步入正题,“师兄,以前的事我跟你道歉。”
    秦贞道:“以前什么事呀,我都忘了。”
    “对了,你不是要找我答疑吗?您拿过来瞧瞧我会不会。”
    “毕竟,我年纪不大,读的书也不是太多。”
    柳三把本子给拿了出来,圈的是“负荆请罪”这一节,想让秦贞帮他讲讲。
    秦贞:“……”
    所以,你今日过来是与握手言合的?
    以前的互相伤害就当没发生过?
    秦贞很认真地给他讲了这个故事。
    然后,问道:“柳师兄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柳三尴尬地笑了笑,“没了,多谢师兄今日百忙之中还要给我答疑。”
    秦贞道:“现在时间还早,师兄应该能来得去上课吧。”
    他估摸着柳三也没真请假。
    柳三再次与他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秦贞目送着他进了私塾,一转身就瞧见沈君月站在影壁前。
    “其实,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沈君月鲜少这么直接。
    秦贞没料到,昨天阮氏给柳三母子说好话,今日又轮到沈君月了。
    秦贞笑道:“我明白了,所以我也没死磕着以前的恩恩怨怨不放不是,只不过,以前确实没说过两句话,他又那么大年纪了,一句一个师兄,喊得我怪尴尬的。”
    沈君月噗他,“你还挺矫情。”
    秦贞道:“你去酒坊吗?我也去瞧瞧,自打回来还没去看过呢。”
    沈君月:“……”
    秦贞回来的时候,给佟家带了信。
    走时佟先生也给女儿写了信,还带了一些家里的东西。
    佟太太估计怕女儿在那边手头不宽裕,还给带了几匹料子,总之,光是他们的东西就装了大半车。
    佟先生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阿贞,这车费多少,咱们……”
    秦贞忙道:“没事儿,咱们这辆车本来就是空的,这次家里没多少酒。”
    佟先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瞧瞧秦贞就一个简单的小包袱,而他们家……
    正说着,就见沈母指挥着沈大和沈二提了几大袋子往里面装,立马就淡定了不少。
    秦贞哄走了佟先生夫妻,这才坐车离开。
    阮氏硬是忍住没哭,直到马车转得没影了,才红着眼眶回屋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君月这次也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舍。
    还问秦贞钱够不够,顺便给小七带了些吃食,说是自己配的营养餐。
    沈母以为女儿开窍了。
    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道:“别担心,阿贞是个老实孩子,肯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沈君月抽抽嘴角,“我是舍不得小七。”
    多好的一只大鹅呀!
    膘肥体壮,一看就是个好基因的。
    而且智商也高,可惜她这两天特意领着小七到后院瞧了瞧她养的那些鹅,没有一只被它瞧上的,倒是有几只母鹅瞧上了小七。
    算了,与其指望秦贞的鹅,不如她自己好好养一只。
    秦贞他们回来的时候,虽说了拉了货,不过都是耐磕碰的,可这次过去,带了满满当当的酒,生怕路不平把酒坛子给磕了。
    于是,路上就比回来时多走了三天。
    待靠近砚城,就见陆陆续续有许多人出城。
    有人欢喜有人忧。
    憋了一路,秦贞终于忍不住道:“师兄,我有点儿害怕。”
    这几日大家嘴上都没提这事。
    甚至在打尖吃饭时,旁的客人说起这次秋闱的事,他们都不搭一句话的。
    如今,算是近乡情怯。
    宋贤捂脸,“说实话,我这几日都没睡好。”
    一是他娘的身子的确不太好了,因为是老毛病,也只能好生养着。
    二是他确实想着这次就中了秋闱,好上京找爹去。
    可这几日,总做一个梦,梦见自己名落孙山,那感觉,每天半夜都被吓醒。
    宋贤苦哈哈道:“不瞒你说,我不止梦见自己没中,还梦见你没中。”
    秦贞:“……”
    好巧,我也梦见自己没中。
    两个难兄难弟差点抱头痛哭。
    赶车的小陆笑道:“两位公子别难过,咱们不是常说梦是反的吗?”
    秦贞想识同他这个观点,不过他却知道还有一个说法,梦有预知的能力。
    近期发生的事情,大概能感应到。
    虽说都不靠谱,不过确实现在一说出来,一颗心揪得更紧了。
    进了城,小陆驾着车把他们送到了府学门口。
    秦贞刚跳下马车,就听一个声音道:“唉,秦师弟,你回来了!”
    秦贞扭头,就见同院的刘师兄和赵师兄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赵师兄拱着手笑道:“师弟,恭喜呀,这次你可算是给咱们府学长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