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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别动许芮,我跟着你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微微一窒。
  但也就片刻,我就若无其事的进了门。
  进门后,我只是直直的坐在沙发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掐了手里的烟,来到我面前,问我。
  那表情,好像一点也没有刚刚我进门前的沉郁,反而显得很冷静。
  “你不是都知道吗?”我不信我所有的信息他还有不知道的。
  裘钧扬眼底的光沉下来,继而,他勾唇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语气也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道:“知道是一回事,你说不说是另外一回事,再说,我也不是全部都知道的,萧纯也不可能什么都告诉我。”
  我抿了抿唇,想起萧以辰在萧纯病房门口对我说的话,我道:“许芮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动她。”
  他眸光紧缩,反问:“你觉得我会动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种逼仄而压迫的味道。
  声音透着一股冷意。
  我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仰着头看他,嘲讽的笑了一声,恨恨的问:“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吗?许芮和顾寒都分手多少年了?你还能把他给挖出来,你也是够狠的。”
  裘钧扬深深的看我,转而又偏过头,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眼底的情绪已经缓了下来,他说:“别人的生死对我来说确实不值钱,但只要你听话,乖乖的治病,我又怎么会动她?”
  我气得胸口发痛,动了动唇,想对着他恶言相向几句,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像他这种人,连杀人放火都不怕,我的恶言相向对他来说又算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依旧是睡在沙发上,可是半夜的时候,还是被人抱去了床上。
  他像是从来没有说过白天的那些话,只从后面抱着我,手臂环过我的腰,将我抱得很紧,我根本就睡不着。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大概是察觉到我已经醒了,裘钧扬将脸埋在我的脖颈处,问我。
  我睁着眼看着昏暗的房间,没出声。
  “我就想抱着你睡睡。”他道。
  我觉得有些可笑,我冷冷的说:“和我一起才更睡不着吧?”
  我不是不知道,不管是被车撞之前,还是被车撞之后,但凡他抱着我睡觉,总是要在我睡着以后,才敢真正闭上眼睛。
  但但凡我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他就立马能警觉的醒过来。
  就像是萧以辰说的,他抱着我,就像是抱着个定时炸弹,像他这种人,怎么会轻易容许自己把自己最不设防的一面交给别人?
  我们彼此都深知这一点,他又怎么可能像他说的,抱着我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裘钧扬笑了笑,道:“是有些睡不着,但不抱着就更睡不着。”
  我觉得他真是有病。
  我就在医院这样被逼着他差不多陪了他一个星期。
  每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得可怕。
  因为每次醒过来的时候,裘钧扬的身体都紧紧的贴着我,我能够感受到他每一寸的身体变化。
  他也不遮不掩,只在我有所抗拒的时候,就松开手。
  他眼底的血丝一天比一天多。
  他却好像完全察觉不到,第四天的时候,萧以辰过来看到他的模样,都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生病了你就不能节制一点?”
  裘钧扬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叹息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我都快成忍者龟了,还不够节制的?”
  如今天气渐渐变暖,萧以辰穿得越来越魅惑,胸前的肉也露得越来越邪性,每次过来都风风火火得好像医院是他家的走廊一样,他完全不顾及我是不是在场,朝着裘钧扬道:“节制的人是你这个样子?你要不要买个镜子来照照?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就是节制了才这个样子。”裘钧扬有些苦涩又无奈的笑了笑。
  萧以辰刚开始大概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低声骂了句:“c”
  他说:“你真踏马的行。”
  然后他们又说起公司的事情,说完以后看了我一眼,道:“萧颜过来榕城这边了,她不知道听谁说起你出车祸的事情,赶过来说要见你。”
  裘钧扬神色冷了下来,道:“这种事还要我教你?”
  我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萧颜是谁。
  当初在君临的时候,那个让我离裘钧扬远点的萧灵的姐姐。
  萧以辰也就顺口提了一句,没再说话,好像并没有把萧颜放在眼里。
  他走了以后,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静。
  后来的几天晚上,裘钧扬依旧抱着我睡。
  我前几天努力无果,后来也不再做无畏的抗争,我以为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会和过去的一个星期没有任何不同。
  可人大概都是有极限的,裘钧扬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不再像以往一样,我稍微挣扎,就将我放开,他的手往我身上探。
  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楚悄。”他粗哑着嗓音,在我耳朵边呢喃,热气喷在我的耳廓。
  不光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其实我的忍耐也几乎要到极限了。
  我真是厌恶透了这样的处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我想挣扎,但他这回并不打算放过我,他势在必得。
  我看着空中虚无的一点,整个人冷冷的,有些平静得过了头。
  其实这一天我早就有所预料,他不可能一直不碰我。
  人有时候被逼到了一种程度,真的可以什么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这一刻,我竟然半点挣扎也没有了。
  见我没挣扎,他像是得到了鼓励,更加放肆起来。
  我一边被他胀满的时候,一边咬着牙一遍遍想江钦离的话。
  他说,楚悄,利用好蒋正南,床都上了,不能被他白上,这一点还要我教你?
  这几天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一遍遍翻来覆去的想。
  想他这句话里面潜藏的意思。
  想裘钧扬对我的心思到底有几分,想他到底有多喜欢我,想他过去对付我的那些手段。
  想如果我对他虚与委蛇,会不会是另外一条出路,还是在他发现我的真正想法的时候,会更加残暴的对我?
  我是真的怕他,那种怕深入骨髓,就算我平时对他冷嘲热讽,可是我内心却没有一刻是真正放松的。
  我觉得我整个都像是身处冰火两重天,热浪席卷,可是我的心是冷的。
  他将我翻过身来,朝着我压过来,我看清了他眼底的神色,那双夺目的眼显得越发的暗沉漆黑。
  沉沉的看着我,看得我害怕恐惧又心惊肉跳。
  我就在这剧烈的害怕和恐惧中,又想起了萧以辰的话,他说:“他以前告诉我,入了我们这行,就算以后洗手不干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像普通人那样病死或者自然的老死,所以不会和谁谈恋爱。
  可是前几天又说,他想安定下来,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每天柴米油盐。
  我虽然不懂他这种癖好,也不明白他养着个定时炸弹却还想平平淡淡的生活的那种情趣,但我还是警告你,在病房的这些天,就算是给我装,也要装得对他好点。
  别再给我耍什么花样,再给我耍花样,我弄死许芮。”
  这些话,像是一针强心剂一样,注入我的心里。
  让我一遍遍的催眠我自己,告诉我自己,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我咬着牙,红了眼眶,而后,我就在这种时候,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身体。
  这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剖成了两半,疼得鲜血淋漓。
  我也知道,这一条路走下去,我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我真是太恨这些人了。
  他们用许芮威胁我,用我的父母威胁我,用我最亲最在乎的人威胁我。
  不生生把我的心挖出来就不罢休。
  我不能让他们好过。
  他在我的手触及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伸出手,拨开我汗涔涔的发,低哑的嗓音像是刚烈无比的蒙汗药,叫我:“楚悄。”
  他将我抱紧,汗水顺着他的头发低落在我脸上。
  他以前不爱和我面对面,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喜欢在做的时候,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而他那双眼睛里染着的欲望,像是能吞没一切。
  这个早上,他做得格外温情,又格外凶猛,汗水交织,浪潮汹涌。
  他将我抱起来,让我和他严丝合缝,让我整个人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一样的失控。
  等一切平息下来,他将我放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我,眼底如深潭,粗哑着嗓音又叫我:“楚悄。”
  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你这样,我会当真的。”
  我抿着唇,红着眼眶,整个人的脑海里像是电闪雷鸣一样的轰然炸开,颤抖得不像话。
  可我依旧听清了他的话。
  我没出声,我怕我出口的时候,声音里的狠意会将我出卖得彻彻底底。
  因为我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心里是含着一把刀的,刀口的方向,抵着他。
  但他根本不知道,他只以为是我在回应他。
  他朝着我问:“我是不是也可以有所期待?”
  我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双手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我说:“你别动许芮,我跟着你。”
  这天中午,萧以辰过来送吃的给我们,裘钧扬这一天的心情都好得出奇。
  萧以辰对着我看了看,我面无表情的吃着东西。
  萧以辰拿了文件过来让他签字,签完本来还想和他说说工作上的事情,结果裘钧扬见他要说话,在他开口之前,就皱着眉朝着萧以辰问:“辰,你还不走吗?”
  “我真他妈服了你。”萧以辰说着,忍无可忍,抱起文件站起身去门外。
  后来的几天,大概是得到了我的承诺,他开始变得毫无节制起来,本来要住一个月的院,生生被他住成了一个半月。
  医生每次来查房,都要破口大骂。
  裘钧扬到是一直很淡定,竟也出奇的没冷脸。
  从医院出来以后,他直接将我带回了家。
  回家的那一阵子,他异常的忙,但每晚不管几点,都会回来。
  他真的像和萧以辰说的那样,在努力营造着一种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假象。
  我感觉我的病真正出现明显的转机的时候,已经是夏天了。
  从冬天到夏天,短短半年,我却像是经历了一场轮回。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样一天天的坚持下来的。
  当我能够真正的不带着口罩走近人群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波澜有多大。
  萧纯告诉我:“人的记性是很健忘的,就算是全国人民都看了我的照片,可是现在的社会,每一天都会有新的东西冒出来,比你更过分的多了去了,没有人会记得你。”
  我试着接触陌生人,然后发现他们就像是萧纯说的一样,对我毫无印象。
  这让我差点喜极而泣。
  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出国,我父母打来电话,问我原因,我只能撒谎告诉他们,我遇到了喜欢的人,我想试试。
  当时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裘钧扬正在给我剪指甲,他的动作一顿,募地转头朝着我看过来。
  看得我心慌,但我的表情很冷,并没有任何找到喜欢的人喜悦。
  他却依旧直直的盯着我。
  我父母向来只要我好,并没有苛责我什么。
  那天从萧纯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萧纯道:“下个月可能要换几种药,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其他的副作用,就算出现,也不用太担心。”
  他说完,朝着裘钧扬看过去,道:“不要刺激她,这种病很容易复发,也不要太逼着她,她现在就处在一个零界点,往上会越来越好,相同的,一旦走下坡路,能出现什么状况,都是不可预料的。”
  裘钧扬不置可否。
  他带我看完心里医生,又要忙公司的事情,出了萧纯的工作室,他想让我跟着他去公司。
  我拒绝了,我朝着他道:“我和许芮约好了,我想去逛逛。”
  他审视的看我。
  我不出声。
  “那我到时候接你。”他妥协的道。
  我动了动唇,想说不用,但我知道说了也没有什么用,也就不白费力气了。
  我确实约了许芮,但是我和她并没有逛多久,在转角的时候,许芮问:“是不是有人跟着你?”
  我们都知道这是裘钧扬的人。
  我打电话给他,他接得很快,问:“悄悄,怎么了?”
  我的声音冷冷的,我道:“你是不是找人跟着我?”
  他似乎在开会,听到我的话,愣了愣,随后朝着对面的人道:“先休息十分钟。”
  我听到对面有脚步声响起,他应该是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顿了顿,才朝着我解释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你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还是不放心我出去?”
  留在他这里的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很冷淡,不热情,也不再抗拒,我朝着他道:“你这样和给我装监视器有什么区别?裘钧扬,你这样,让我喘不过气来。”
  那边沉默了很久,道:“你不喜欢,那我就叫他们撤了,你别生气。”
  我挂了电话。
  这之后,我和许芮再逛的时候,再没有人跟着了。
  暗中有没有我不知道。
  许芮问:“你现在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垂着眼,道:“反正也走不掉,就试试吧。”
  我转头看她,笑了笑道:“不知道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想往他身上爬,还爬不上去呢。”
  出院以后,许芮是见过我和裘钧扬的相处模式的,在她眼里,除了他强迫我这点以外,裘钧扬是真对我挺好的。
  “那你呢?你自己怎么想的?”许芮问我。
  “先走一步看一步。”我道:“没到最后,谁知道呢?”
  许芮倒是也没说什么。
  我和她只逛了一会儿,我就让许芮走了。
  许芮走后,我立马联系了江钦离。
  说来也好笑,那晚我被江海绑架,车子和包包全部掉在了蒋正南的车里。
  后来裘钧扬竟然还把我的包包给找回去了。
  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他竟然也没有翻过我的包包,我夹在最里层的江钦离的名片,依旧安安稳稳的躺在那里。
  我的那个装了陈奇深的电话卡的手机,也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又换了个手机,把之前用秦欣一的淘宝买的那款手机丢了,再把卡装进去,而这个手机,和现在裘钧扬送给我的这个手机一模一样,我依旧放在了包包最里层。
  今早出来的时候,我将这些都带了出来。
  我给江钦离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陈奇深给我的号码。
  “喂?”那边的手机一接起,慵懒随性的声音就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我是楚悄。”我紧紧抓着手机,朝着电话那头道。
  那边的人像是愣了一下,继而轻轻的笑了一声,笑容里说不出来的味道,道:“我以为你不会联系我了。”
  “前阵子出了点事情。”我冷淡的道:“方便见个面吗?”
  “几点?约在哪里?”江钦离那边应该在开车,有车喇叭的声音响起来。
  “我没多少时间,我现在在京城广场,大概一个小时后我就得走,我在二楼的茶室等你。”
  “我过来。”江钦离说完,挂了电话。
  我没等多久,江钦离就过来了。
  他看到我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笑起来,笑得像只收网的狐狸,大步朝着我这边走过来,坐在我对面,薄唇翘起来,道:“不好意思,让楚小姐久等了。”
  “要我怎么做?”我垂着头,看着面前的茶杯,朝着江钦离道。
  在他面前,我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我都狼狈得一塌糊涂,他几乎见证了我所有肮脏的时刻。
  “先别急。”江钦离一边泡着茶,一边朝着我道:“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动他,是不可能的。”
  他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轻叩,像是叩击在我心里,朝着我一字一字的道:“楚悄,你现在没有那个实力。”
  我也知道我没有那个实力,要不然我怎么会与狼为伍,找上他?
  他又是什么好东西?
  他自己对付不了裘钧扬,找上我,不过就是想把我推出去,给他铺路而已。
  至于我是不是尸骨无存,他毫不在意。
  这一点我清楚的很,他也毫无遮掩。
  但无论如何,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我这边要怎么做?”我道:“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要不然你也不会找上我。”
  “过不了多久,蓉城这边会有大动静。”江钦离看着,我道:“到时候我给你引荐一个人。”
  我和江钦离谈完,走出茶室,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刚想将电话接通,却不想,一抬眼,竟和不远处的蒋正南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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