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处风
听到声音，李牧与处灵二人回首看向那被禁锢的地方，一道苍老却又带着几分清亮的嗓音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回首正视，正是那方才被李烨禁锢住的处风。
此刻他仅剩的独眼中，显露出属于理智的神色，他看着处灵，说道：“你是我族的后人，也是风灵根……你叫什么名字？”
见处风神态平静自然，李牧向迟疑的处灵点了点头，后者回应道：“是的，我亦是风灵根，前辈没猜错的话，是我处家的前辈处风？”
处风迟疑了片刻，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感慨了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就是处家的处风，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处梵还好么？”
处灵向李牧征求了意见，获得同意后，他漫步靠近了这个已经是太虚之身的已逝之人，他自小瞧着这处风的模样，星眉剑目，俊朗如玉，当然如果不是他那脸上的风神之瞳的话。
“你是？”处风瞧着处灵，迟疑道。
“我叫处灵，是处梵的儿子，我见过你，小时候。”处灵找了个自认安全的距离，盘坐了下来。
处风拍拍头，咧开了难看的笑容，说道：“原来是大哥的孩子，没想到家族之中，竟会有第二个风灵根……”
“我该喊您一声风叔，可我不想……”处灵直直的看着眼前人，嘴里嗫嚅，犹豫了片刻，就瞪着眼睛，说道。
“这个随你，我已不是家族中人，如今神志恢复过半，却只是暂时的……”说罢，处风看向远处的李牧，盯了片刻，微微倾身示意。
“这位定是太子殿下了吧……瞧着最为精纯的祖龙之气，我等龙族祖龙一脉还未曾断绝啊……好事的。”
李牧盯着眼前的处风，看到他此时神色平静，可一旦想起来他那几乎问心境巅峰的实力，就觉得不寒而栗。
“处兄如此天才，为何身死道消在了此地？”
“还有，为何处兄要虐杀我等同族据点？”
“你不用对我解释，请一一向你眼前的同族后辈说明！”
李牧沉声，连连发问，最后看向低着头不语的处灵，仿佛此刻那个昂扬向上的少年完全变了个样子般，说不清是成长，还是折损了少年气。
处风闻声，也看向了眼前的处灵，他摸了摸额头，眉头紧皱，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发声道：“如何？我自是不知道如何解释，若不是此次大战使我的兽性被打压，我尚且还是处在被支配的阶段……”
“如果有时间，不妨听您说完。”处灵抬头，眼中蹦出了些许光芒，说道，他回首看向李牧，见李牧同样点了点头，回过头来，期待着看向面前的处风。
处风琢磨了片刻，俊朗的脸上，五味杂陈，随后片刻，归于平静后，便开始娓娓道来曾经的自己。
“我本是龙族中当年最为天才之人，出生时那天上出现了两条龙形为我加持祝福，自小，我便见过祖龙飞跃星空，我睥睨着同辈，一路高歌，可当我站在了同辈第一后，突然发现了，原来自己的短浅……”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当时执行着族中的任务，去调查凤凰族之事……”
“凤凰族？”李牧皱眉，他一路而来，听过此族也有好多次了。
“我们遭遇了凤凰族的一行小队，虽然同为是凤凰族新生代的战力，但我等竭尽全力，才勉强与其相抗至平手。自从那时我便意识到，龙族传统的修炼方法，竟是越到高层就越狭隘。”
“我相信你也曾听闻过，迄今为止，我等龙族仅真龙老祖一人达到了成道境巅峰。其余前辈至多停在了成道境初期，不能突破过成道境中期。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难道这便是龙族修炼的瓶颈？”处灵算是聪明人，一点即通。
“正是。以现如今传统的灵根修炼方式，是绝不可能有所突破的。所以我只能选择另辟蹊径，用毕生精力去寻求风灵根的极限。”
“不知是否其他族人也有过我这种疑问，在古训中，只记载着龙族仅能修炼一种灵根，而允许修炼的灵根仅为五种，其他不入流灵根应该被废除。”
“寒家为冰，阳家为火，处家便是金。自古以来处家只被允许修炼金灵根，但我却发现，论身体特性论秘术，处家都应是修炼风灵根的才是，这才能彻底地发挥出全部实力。”
“处灵，我们最大的不同，并不是天赋的高低，而是我本为双灵根，而你只有风灵根。这便是你为何能自由的修炼风灵根而无人制止的原因。但我的童年，自幼便被要求修炼金灵根，风灵根差点全部废尽。”
“直到那次与凤族大战后，我觉悟了许多，甚至选择自废金灵根，重新开始修炼风灵根。从那时开始，我便被族人打成异类，不得不离开龙族，去寻找风神之瞳。”
“待我修炼归来后，处家族人本就稀少，不得不命我去参加真龙试炼。却未曾想到，在秘境中，因我的风灵根不被秘境真龙承认，我只能与真龙大战一场。”
“无论我有多高的修为，在这秘境中便注定我是打不赢真龙的。后来便是我被真龙降下惩罚，自此兽性大发，即使是修成了太虚之身，也渐渐失去了理性，成为了秘境中的一只杀戮怪物。”
他随即是一阵苦笑，叹气道：“我绝无残杀同族的恶意，但兽性大发之时，我已不是我了。今日若非太子殿下将我的兽性禁锢住，我可能还会继续做那只怪物……趁现在还清醒，我为刚刚无辜死去的同胞道歉。”
众人这才明了事实的全部脉络。处灵为误会处风而感到愧疚，并决定出去后就马上替他解释清楚，身死异处还要遭受流言蜚语，是对死者莫大的侮辱。
而李牧则感叹，这秘境中的真龙竟然能轻松让一个如此可怖的问心境巅峰强者堕落至此，死生都饱受折磨。它在这秘境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且真龙老祖定下如此不合龙族发展的修炼方式，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些恐怕得见到真龙老祖时亲自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