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倒是没什么反应,一脸坦然地看着林风起。
    林风起说:“在外头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咳,问的怎么样了?”
    林涣说:“没啥大事。”
    “那就行。”林风起赶紧走,不看他们,“没什么大事我就去审案子了。”
    林涣眼看着他爹落荒而逃:“……我爹脸皮这么薄?看着不像啊?”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沈倦:“还是我倦哥脸皮厚一点。”
    【心上人:噗哈哈哈哈哈倦哥躺着也中枪。】
    【一言不合:林爹的凝视.jpg。】
    【一言不合:羞死人了.jpg。】
    【一言不合:你们年轻人真会玩.jpg。】
    林涣:“……再截表情包,给你们头都拧下来!”
    他不理直播间了。
    因为这案子和林涣有关系,所以他也得在场。
    林涣就听了听。
    别的倒没什么,她的罪名一个是亵渎皇威,一个是窥伺朝廷命官,一个是诽谤、威胁良民。
    其他两个还好,中间这个,林涣不是很理解:“她窥视朝廷命官?”
    沈倦嗯了一声:“来之前我叫人过来问过,她曾经叫我人跟着我们,后来自己也去了,人证物证俱在,没什么好说的。”
    林涣打了个冷战。
    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怕。
    疯了一样要叫人娶她,还跟踪。
    这跟直播间说的那些个什么“私生饭”有什么不一样的?简直太吓人了好吧。
    他本来还以为尤三姐是个女人,不会做的太过分,结果……
    他悄悄问:“这个会怎么判?”
    沈倦说:“这事情可大可小,你想怎么判?”
    林涣摇头说不知道。
    “一般女人犯了案子,都是先关进女牢里,一部分没入掖庭,不过这一部分大部分都是犯官的女眷,家世清白,另外的交给官方的人伢子,有人买就充作奴婢,他们不像是贾府的那些家生子,那些人以后得脸的时候还能被放出来成为良家女子,这些被卖了的,奴契是在官府的,永远没法销掉奴籍。”
    林涣愣了一下。
    沈倦接着说:“还有的就是被充作官妓,送到兵营里头去。”
    “这……好像有点过了?”
    沈倦摇头说:“她敢在荣国府门口大喊大叫,那可是正门口,还挂着敕造荣国府的牌子,皇上亲赐的,再有就是,皇上孝顺,所以太妃没了才要守制,她那会儿那个样子……分明刚有过床事的。”
    林涣懂了。
    如果是别的还好,冒犯皇威,可就不能简简单单地处理了。
    不说别的,那会儿那么多人都看着,自然都知道她犯了什么事儿,只怕那些御史也都盯着。
    林涣他爹要真的从轻处罚,只怕回头被处理的就是他爹了。
    果然,那边的几个曹吏商量过后,判了发配边疆——也就是军妓了。
    林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要是安安分分的,一点儿也不贪心,何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从前虽然淫/乱,好歹还是自由之身,哪像现在呢?
    送到军营里头的女人,还有什么活路不成?
    【心上人:没有你还有柳湘莲,总归都是活不成的……】
    【银翘片:唉,这也算自己作死的典范了。】
    【一言不合:确实,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她要是不威胁逼迫欢宝,也不至于这样啊,主要是她在内院里闹也就算了,为啥还跑大门口,想不明白。】
    林涣心说这里头怕还有贾珍的事儿呢。
    他听完了案子就走了。
    荣国府里头那几个姑娘还都等着消息,他得去说一声,叫她们别担心。
    到了荣国府里,还没去后院,就听说贾敬请他过去。
    林涣心说恐怕是为了贾珍这个事儿,见还是不见呢?
    想了想,他还是去了。
    到底算长辈不是?
    到那边的时候,贾敬正坐着,手边上放了一封信,身上还穿着孝服呢。
    一见了他,贾敬就笑:“侄儿来了。”
    林涣笑笑。
    贾敬一脸懊恼:“原是我的过错,没管教好你大哥哥,惜春给我写了信我才知道出了这事儿。”
    他长叹一口气,捏着袖子揾泪:“我的惜春从来不愿意和我们府里来往,这回为了你的事儿特地写了信过来……”
    他把那封信给林涣看。
    林涣捏着信,没动弹。
    贾敬本来觉得小孩子家家的,肯定好骗,打打亲情牌,这事儿就这么过了,谁知道他油盐不进?
    见没有什么用他就收了眼泪,开始推卸责任了:“本来这事儿也和我们府里没什么关系,你大哥哥那个人你也知道的,最是好色不过的,谁知道他偷个腥也能偷出事儿来,唉!他也是识人不清。”
    林涣笑说:“我之前听人家说,敬老爷在管教着儿子读书,看来这效果也不怎么样。”
    贾敬一口气噎在喉咙里。
    林涣又说:“如今正在国孝期间,珍大哥哥偏偏闹出这样的事儿,外头只怕都看见了那女人身上的痕迹,敬老爷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这个事儿吧。”
    贾敬要说话,被他打断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走到外头,才发觉自己手里还捏着惜春写给贾敬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