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璁呢?”
    宝璁急忙上前,“老祖宗,我在这呢!”
    “有句话我忘记和你说了。”
    贾母茫然地看了一眼宝璁,又闭上眼睛,含糊呢喃道:“等我走了,你把大门口那匾额摘下去,和我葬在一起去。”
    “什么?”宝璁听了大惊,忙问贾母确认:“老祖宗,你说什么?”
    贾母却昏睡过去,轻轻打鼾起来了。
    鸳鸯问道:“宝三爷,怎么了?”
    她没听见贾母说的话,只瞧见宝璁脸色忽然就不好了。
    宝璁摇摇头,“无事。”
    刚才也不知是他听错了,还是贾母糊涂了说梦话。
    要摘荣国府的匾额,可不是贾母这么含糊的一句话,就能办的事情。
    宝璁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贾母醒了,问清楚了再说。
    从贾母院子里出去,宝璁又去王夫人那里。
    王夫人那里挤满了人,除了王熙凤以外,家里的女眷全在那里陪坐着安慰。
    见宝璁回来,众人全都紧张起来,一齐看向他。
    宝璁忙道:“宝玉没事,只是代替父亲走一趟,等过两日事情调查清楚,很快就能回来了。”
    “那就好。”
    王夫人叹了口气,也知道宝玉只是替贾政去,不会被审问为难,只还是心疼他吃苦而已。
    宝钗也安心了许多,拉着王夫人,又劝慰她。
    宝璁环视了一圈,走近了林黛玉身边,悄声问她:“大伯和琏二哥哥可来过了?”
    林黛玉摇摇头,“没来。”
    说完,她自己也立刻觉出不对来了。
    刑部来人把宝玉押走,宝璁都从刑部打点回来了,怎么贾赦和贾琏连个人影都不见?
    夫妻两对视了一眼,心里俱是咯噔一下,觉得有些不对。
    林黛玉悄声道:“我叫人来问问?”
    宝璁看了眼王夫人,摇头,“你在这坐坐,我去问。”
    说着,他悄悄往外去,招来吴茴问话。
    吴茴刚巧打听消息回来,见宝璁问起来,赶紧回道:“东府的珍大爷说,原本请大老爷和琏二爷昨晚上吃饭,但他们另约了人,就推了没去。门房说大老爷和琏二爷是一起坐马车出去的,出门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着挺正常的事情,宝璁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家中正是多事之秋,贾赦和贾琏就算和狐朋狗友出去吃饭,也没道理吃一晚上,到现在还不回来吧?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叫几个人到处去找找,看看大伯和琏二哥哥到底在哪,找到了赶紧叫回来。”宝璁皱眉道。
    吴茴应了一声,正要去,又被宝璁叫住:“先悄悄的,不要惊动人。”
    家中已经这么多事,要再大张旗鼓地说贾赦和贾琏不见了,也不知家里要慌成什么样了。
    吴茴点点头,回了句“知道。”
    宝璁愣愣的,忽然想到原著里,什么抄家啊、遭贼之类的,全是这时候发生的事情。
    总觉得家里很不安全的样子。
    宝璁急匆匆地回了王夫人那里,与众人商议道:“家中事多,恐容易生乱。今日老祖宗也十分心绪不宁,我看不如珠大嫂子带着两个妹妹去老祖宗院子里暂住一段时间。”
    “让妙玉和尤三姐搬到梨香院去暂住,大观园先锁了,园子里无事的下人都安排去各处看门,夜间也能多些人巡逻。”
    王夫人奇怪道:“好好的怎么要锁大观园?你珠大嫂子和两个妹妹搬去老祖宗那里也住不开啊!”
    不止王夫人疑惑,其余人也都十分疑惑。
    林黛玉虽不知道宝璁怎么了,但想到贾赦和贾琏不见人影,便帮着道:“今日闹了一场,想必老祖宗也是心绪不宁,珠大嫂子和两位妹妹过去陪着,老祖宗心里也能安慰不少。”
    宝璁又劝道:“你们就听我的罢,先挤挤住几日。”
    李纨见状,便笑着道:“我们三个能住多少地方呢?陪陪老祖宗也是应该的。”
    探春和惜春也道:“是啊,我们挤挤也行。”
    见她们都同意,王夫人也没意见了,“也好,那你们回去收拾收拾,别在这里耽误时候。”又嘱咐李纨:“若不放心兰儿,就送来我这里住几日。”
    说定了这事,宝璁便催着李纨她们赶紧回去收拾,又让下人去通知妙玉和尤三姐搬地方。
    邢夫人看着宝璁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暗暗嘀咕,都不知道慌乱什么。
    想想又觉得也可以理解,谁叫今日刑部来抓贾政,又把宝玉押走了,宝璁被吓成这样,也是应该的。
    在王夫人这里呆了许久,邢夫人也总算想起来贾赦,于是便告辞回去。
    王夫人正要与宝钗林黛玉商议调动下人的事,也就不留邢夫人了。
    晴雯匆匆从外面进来,见林黛玉还在商议事情,便焦急地对宝璁悄声道:“琏二奶奶那里闹起来了!”
    宝璁忙和她走到屋外,细问:“谁和谁闹起来了?怎么回事?”
    晴雯小声道:“清霜来说的。开始是琏二奶奶折腾尤二奶奶伺候她汤药,又打又骂的,平儿看不过去,劝了两句,琏二奶奶就不高兴了。”
    “后来不知道谁把平儿姐姐偷账本的事,捅到琏二奶奶面前去了。几件事情并在一起,琏二奶奶气得不行,叫人打了平儿姐姐二十板子,还罚她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