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去问是怎么回事,而是顺势避开了晴雯。
    毕竟两人都大了,晴雯又是宝璁的大丫头,太近了不太好......
    “晴雯那泼辣脾气,说话夹枪带棒的,我可受不了!”陈平绕着清霜转了几圈哀求:“她只与你说话还和气些,你就抬抬手指头,帮帮我呗!”
    清霜盯着书本,不予理会,只一句:“帮不了。”
    磨了半天,陈平也没能说服清霜,只好叹气走了。
    当然了,陈平也不会放弃的。
    他自己掏钱,从外面买了珍珠面脂、茯苓膏、桂花花露等,又有两三匹好布料,送去给晴雯。
    话还没说呢,晴雯就把东西砸回到了陈平身上,气呼呼指着他骂道:“亏我平日看你还算是个好的,竟然与我哥哥嫂子合伙起来算计我!”
    “你个王八蛋,有钱了不起啊!你叫那人外面买十个八个小姑娘去!竟敢来我跟前做这种恶心事!”
    陈平都被骂懵了,抱着几个礼盒,茫然道:“大姑奶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我怎么了?”
    晴雯板着脸,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你是不是收了我哥嫂的银子,替他们过来做说客的?要我嫁给什么角落里冒出来的老头子为妾?”
    “别说给这些恶心人做妾,便是三爷的妾,我都不做!你们这些黑心肝的,赶紧死了这条心吧!”
    原来,晴雯他哥哥赌博,如今欠了人六百两银子。
    两夫妻上门求晴雯拿银子,料想晴雯定是不肯,于是就偷偷收了别人六百两银子,给晴雯说了一门亲事。
    对方是贾赦一下属门客,家中虽已经妻子,但他妻子常年卧病,已经熬不过一两年。于是就说,先娶晴雯为妾,等正妻过世之后,再扶晴雯为正。
    男方也算有头有脸,配她一个丫头绰绰有余。若托贾赦邢夫人的门路,去贾母那里求亲。晴雯想想,很有可能贾母会许婚。
    她这几日正为这事恼火,乍然见陈平送这些东西给她,就以为是她哥嫂托了陈平来逼婚了,所以才破口大骂。
    陈平听了晴雯三言两语,顿时明白她是误会了,急忙道:“我与你才是有交情,又不缺银子,怎么会同你哥嫂来算计你?”
    “我今儿找你,是有别的事情相求。”
    于是,他赶紧悄声的,把宝璁的烦恼,以及自己想托晴雯去游说巧燕,让她自己去宝璁要求进宫的事情说了。
    见晴雯听了面色稍平,陈平赶紧问道:“你哥哥嫂子怎么忽然要逼你嫁人为妾?你的婚事难道不是老太太和三爷做主?”
    晴雯大叹了口气,气呼呼道:“这次我哥哥嫂嫂已经收了人六百两银子了,且听说那男的是赦老爷的门客。这样身份的人若托大老爷求亲,老太太怎么会不肯?便是三爷,说不定也不好推辞。”
    陈平听了,便笑眯眯道:“我瞧三爷不会肯,除了林姑娘,你可是他最放在心上的人了,等三爷成了婚,你不就是......”
    话未说话,晴雯一脚踹了陈平出去,怒声道:“你才做小妾呢!你全家都是小妾!”说着,将院门哐啷一声,狠狠关上了。
    陈平见晴雯气成这样,连手中抱着的礼盒也不顾了,扔了东西就上前拍门,哀求道:“晴雯姐姐,大姑奶奶!我错了!”
    “我再不说了!我还要求你办事呢!那事到底怎么说?你别忘了帮我啊!”
    只听晴雯在里面恶狠狠地训斥小丫头道:“不准给这狼心狗肺黑心肝的开门!”
    小丫头委屈地呜咽了两声,连连应声。
    陈平只好歇了拍门,只高声叫道:“东西我放门口了啊!大姑奶奶,你可千万别生我气,先办正事要紧啊!”
    去求晴雯不成,陈平耷拉着脑袋,只好写信去新疆,叫那边送人过来。
    只是,他知道这是徒劳。
    新疆送人过来,再快也得两三个月。人来了,礼仪教一教,人得养一养,各种手段训练一下,怎么的也得大半年吧?
    宝璁那里等得,宫里元妃那里怎么等得了?
    思来想去,只有巧燕合适。
    只是不知道,晴雯那姑奶奶,有没有去帮他说了。
    陈平想了想,还是再去求清霜靠谱。
    晴雯那性子也奇怪,在下人里面,别人说的话,她句句都能辩回来,只清霜斯条慢理地说几句,她就听了。
    再去见清霜,清霜却少见的,正在喝酒。
    奇了怪了,他很少喝酒的,因为喝了酒,面色就泛桃红,更艳丽得像姑娘家了。
    “哟,今儿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也有事情烦恼,都借酒消愁起来了!”陈平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拿着小桌上的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两口。
    清霜嫌弃地放下了酒杯,不喝了。
    陈平也不在意,自己拎着酒壶喝得不亦乐乎,便喝还边抱怨道:“晴雯那姑奶奶,我是没办法去求她了,还是你帮帮我吧!咱们可是好兄弟啊!”
    清霜撇撇嘴,嗤笑着摇头,“你这一有事求人,就大家是好兄弟,你陈平的兄弟也太多了。”
    陈平嘿嘿了两声,眼睛亮晶晶道:“这有什么,外面行走江湖,不遍地结交兄弟,怎么有我一席之地?”
    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道:“我与男人还好说话些,就真是搞不懂这些姑娘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