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胤祐已经开始兴奋了:“那要长到多大呢?”
    “至少等你到上书房进学之后吧。”
    “唔,小七现在周岁三岁,虚岁四岁,哥哥们六岁上学,那我还有……还有……”胤祐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没算明白,只能求助阿玛,“还有几年呢?”
    康熙要被他笑死了,就是总感觉这儿子聪明是聪明,就是聪明老用不对地方。
    总的来说,还是傻的。
    傻也没关系,就他们家这条件,也没必要每个儿子都那么精明,个个都太精明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康熙屈起食指刮了刮胤祐的鼻子:“管他还有几年,老祖宗巴不得你慢一点长大,好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胤祐点点头:“我也想一直陪着乌库玛嬷。”
    康熙摸了摸儿子的肚子,问他:“饿不饿?”
    胤祐用力的点头,并且大声回答:“好饿!”
    康熙把他抱起来:“走,和阿玛一起用晚膳。”
    几个太监过来给皇上更衣,他身上还穿着出宫的行服,要换成常服再过去用膳。
    皇贵妃带着儿子去洗手,趁皇上进屋换衣服,还特意摸了摸儿子的小屁股,看看打坏了没有。
    给他擦手的时候又顺嘴问了一句:“今天谁又惹你了,熊成这样?”
    胤祐小手叉腰:“哼,那个乌龟舅舅。”
    “乌龟舅舅?”皇贵妃一脸不解,这谁呀。
    这时候,换好衣服的康熙从里屋出来,一听就破案了:你弟弟,隆科多。
    皇贵妃一听就不高兴了,这是什么讨人嫌的舅舅,不干好事,她告诉胤祐:“以后离他远点。”
    康熙却拿出帝王的威严教育儿子:“你是皇子,他是臣子,称他一声舅舅是对他的抬举,你若不高兴,便不叫。”
    皇贵妃站在一旁不吭声,心说原来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都是这么教育儿子。
    康熙无意间看了她一眼,看她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以为她误会自己刚才的话是另有所指——这个家庭关系太复杂了,掰扯不清楚,话题便就这样揭过去了:“皇贵妃一起留下用膳吧。”
    自从康熙承诺等他到上书房进学之后,就将那把七星剑赐给他,还要为他找个教习剑法的师傅,胤祐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纠结。
    皱着眉头,嘟着小脸,望着大床上访的帷幔唉声叹气:“怎么办啊,究竟该怎么办呢?”
    李熹看他这副样子,颇为不解,一个三岁多点的奶娃娃,成天哪里来的这么多心事。
    她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为他更衣:“哥儿这是怎么了?每日一早睁眼就开始叹气。”
    “唉……”胤祐乖乖地让她为自己穿上中衣和外袍,“阿玛说,等我去上书房上学就找师傅教我练剑。”
    “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意,”李熹觉得奇怪,“你还发什么愁?”
    胤祐摸了摸自己睡一晚就乱糟糟的辫子:“可我只想练剑,不想上学。”
    李熹为他扣好扣子,又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想得到美。”
    这日,胤祐南怀仁会过来给阿玛讲课,他最喜欢听这位洋大人讲故事,于是早早的来到了乾清宫。
    南怀仁今天讲的欧洲一些国家的造船技术,早在几十年前,荷兰就已经拥有了制造排水量高达1500吨战舰能力,上面有三层夹板,装有100门大炮,名叫“海上君主”号。
    这个胤祐听不太懂,荷兰是什么、什么叫排水量、战舰和大炮又是什么?
    他默默地记在心里,准备回去之后问问额娘。
    他觉得自己额娘可厉害了,什么都知道,会做很多好吃的小点心,还有别的哥哥姐姐都没有的小玩具。
    可是额娘说过,这些都不能告诉别人,他一直记在心里,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
    别说胤祐,康熙也没有听懂“吨”这个计量单位。南怀仁细心的解释:“在法语中年tuns,是酒桶的意思,他们用装载酒桶的多少来表示船舶的大小。”
    帝王沉思片刻,问道:“是何用途?”
    南怀仁答道:“护卫商船,抵御海盗。”
    因为黑龙江那边准备跟沙俄开战,大清也正在加紧造船,康熙便与南怀仁讨论起了欧洲各国的造船技术。
    正在这时,曹寅没有通报,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
    胤祐抬起头来看他,发现他神色肃穆,眼睛亮亮的,里面似乎含着一点水光。
    曹寅走到康熙的龙案之前,一撩衣袍单膝跪地:“启禀皇上,于成龙大人因病离世。”
    康熙震惊的从龙椅上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曹寅答:“三日之前。”
    片刻之后,震惊从帝王面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悲痛与惋惜。
    曹寅仍是跪在地上,言语更是沉痛:“于大人去世时木箱中只有一套官服,别无余物,”
    胤祐看看阿玛,又看看曹寅,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于成龙大器晚成,四十五岁才出来做官,从小小的知县,一直到封疆大吏,二十多年的宦海生涯,始终清廉自守,以卓著的功绩深受百姓爱戴和朝廷重用。
    康熙追赠为太子太保,赐谥“清端”,称他是“天下第一廉吏”,还破例亲自撰碑文并题写“高行清粹”匾额给予褒扬。【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