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直安安静静呆在他身边的胤祐却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把周围的人都吓得不轻,就连坐在太皇天后另一侧的康熙也惊动了。
    “哎哟,小七这是怎么了?”看到胤祐泪眼婆娑的样子,可把太皇太后心疼怀里,连忙拿手帕替他擦干脸上的泪痕。
    可是小家伙却越哭越厉害,伤心得不能自已,怎么哄都哄不好。
    皇贵妃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大宝贝儿,小小年纪感情竟然那么丰富,看一场戏都能触景生情成这样。这情商简直逆天了呀。
    康熙皱着眉,感觉自己要被这调皮捣蛋的小儿子气出点毛病来,怎么每次都是他事这么多,小孩子家家的字都不认识,看个戏能看出什么来,还哭成这样,这不是让王室宗亲,文武大臣和外国使节看笑话儿吗?
    后面的各位娘娘也摸不着头脑,孩子们早就陆陆续续去御花园自己玩耍去了,怎么七阿哥还坐在这里,哭得这么伤心。
    惠、宜、荣、德四妃娘娘稳稳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感觉台下的戏比台上还精彩,德妃无比庆幸,这次可算没有他们家胤祚什么事了。胤祐这小子,不断挑战他汗阿玛的忍耐极限,倒要看看这次皇上还会不会纵容他。
    胤祐毕竟是太皇太后身边养大的孩子,老祖宗都在一旁耐心的哄着,别人还敢说什么。也只能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好在戏园子够大,人又多,大家才没心情,也不够窥探皇上家里怎么教育孩子,反正南府的伶人已经下去准备下一场戏,趁这个时间,大家也能腾出空来与左右同僚推杯换盏。
    哭了一阵,胤祐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抽抽噎噎的说道:“太可怜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太可怜了,呜呜呜~”
    皇太后笑着哄他:“这不是演戏吗,戏里唱的都是假的。”
    胤祐又说:“我觉得这话本应该改一改。”
    皇太后问他:“小七觉得应该怎么改?”
    胤祐仔细思考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为什么要变成蝴蝶,我额娘说了,蝴蝶都是毛毛虫变的,只能活三天。我觉得他们应该变成乌龟,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
    众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康熙的目光立刻看向皇贵妃,后者一脸尴尬,她也很无奈啊,平时就是给儿子搞点小科普,没想到他思维发散得这么快。
    站在康熙身后的曹寅看向纳兰,小声道:“妙啊,我怎么没想到?”
    纳兰目光看向胤祐,露出慈爱的目光:“要不人家怎么是皇子呢。”
    听到胤祐说,《化蝶》应该改成《化乌龟》可把太皇太后乐坏了,这机灵劲儿,就说众皇子里面,哪个比得上。
    康熙也真是被儿子气得够呛,这一天天的,小脑瓜里都在琢磨些什么。
    远处的索额图和明珠两人很快就得知今天发生的事情,俩老头各怀心思,琢磨的东西大同小异:就这个不学无术的劲儿,长大些指不定就养成个整日斗鸡走狗的纨绔,怎么和他们的太子(大阿哥)比。
    佟国维倒是一点也不发愁,他女儿小产了几次才有了七阿哥,这孩子早产不说,还体弱多病。太医当年的话句句都扎在心里——这孩子五岁是个坎儿,活过了五岁,才有希望平安长大。
    身处政治漩涡的中心,能活下来才是正经,至于养成什么样,那得看他以后的造化。
    自从正月十五那天看完了戏,胤祐还真就吵着要养乌龟,养三只,两只公的一只母的。
    他想养乌龟,自然就有人替他送进宫来。
    隆科多将小乌龟交给他,很是不解:“梁山伯与祝英台不是两个人吗?为什么要养三只?”
    胤祐头也不抬,拿起乌龟就走:“说了你也不懂。”
    隆科多:“……”
    胤祐把两只乌龟放进慈宁宫院子里的小池塘里,分别给他们起名叫梁山伯与祝英台。
    另一只他放进了池塘对岸一块大石头下面,真情实感的为它起了个名字,叫马文才。
    然后他又返回小池塘边上,蹲下来温柔的摸了摸他的梁山伯和祝英台:“马文才已经被我关起来了,那么大的大石头,逃不出来的。你们俩可以放心的呆在这里,再也不用变成蝴蝶那么可怜了。”
    李熹和一众宫女在旁边笑岔了气,小主子这一天天的,可太解闷儿了,不给俸银她们都愿意留在慈宁宫干活儿。
    养了小乌龟之后,胤祐每天呼朋唤友,邀请兄弟姐妹来慈宁宫看梁山伯与祝英台,站在池边为他们的美丽爱情拍手叫好。
    可是没过几天,胤祐就发现,本应该趴在大石头下面冬眠的“马文才”竟然不见了!!!
    胤祐又从池塘那一头跑回来,蹲在岸边将这一喜讯通知给正在冬眠的“梁山伯”和“祝英台”。
    这时候,康熙正好下了早朝,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他蹲在池塘边自言自语。
    走进了仔细一听,小家伙语气颇为感慨:“马文才已经越狱了,目前不知所终,梁山伯,你一定要保护祝英台哦。”
    康熙听他这么说,也探头看了眼那两只缩进壳里没有一点动静的乌龟。
    今天纳兰休息,只有曹寅跟在他旁边,其他御前侍卫都在院子周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