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来人没有回答, 只是抓着她手臂的手指, 力道大的乐云一缩。
  “青峰……”乐云撕哑叫着, 将双眼聚焦好容易对上青峰的视线。
  青峰动了动嘴唇,对上乐云的视线, 眼中水雾翻涌,满是无助和悲凉。
  青峰身旁的侍卫,不知道从哪里,抖出一块黑布, 两人撑开,一人上前,伸手抄抱起乐云,就往上抬。
  乐云攥着青峰衣领的手指用力到青白,但她此刻比昨日那饿虎还要强弩之末, 每动一下, 腋下都疼的似有一把刀在翻搅,怎么可能挣的动侍卫的怀抱。
  她全力挣扎,也丝毫没能见效,被抱到了黑布上,由监视侍卫抬着走。
  乐云闭上眼, 尝试把头脑中因为过于焦虑, 导致已经缠成一团的思绪捋顺,首先监视侍卫用黑布抬她, 肯定不是要害她, 就她现在这个状态, 来个小孩子都能弄死她,根本无需一次性出动这么多的监视侍卫。
  她们整齐划一轻手轻脚,这种情况下只一种可能——乐云猛的睁开眼睛。
  狗皇帝要抬她出苍翠林!
  乐云脑子咕嘟咕嘟像一锅开水沸腾了起来,为什么要抬她出苍翠林?今天是进入苍翠林的地二十七天,明明还没有到一个月的期限……
  她闭眼蹙眉,脑中急转,想的头疼欲裂,无论是皇帝受到了谁的胁迫,或者他突然良心不安弃恶从善,这些放在那变态身上都根本站不住脚。
  她家破人亡,她还有什么?
  乐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如今还有什么,能让狗皇帝不惜破例,没到时间,就要接她出逃杀场。
  实在想不通,她索性集中精神,想青峰刚才的举动,他的眼神……是了。
  青峰是监视侍卫不假,可青黛就算是他妹妹,有其他监视侍卫在,他又能做什么,徇私么?那就是寻死。
  监视侍卫不得插手放逐者的生死,要是青峰“见死不救”青黛兴许还有活路,要是青峰不管不顾的出手,怕是兄妹二人谁也活不成。
  那怎么办?!
  她挣扎不过监视侍卫,乐云伸手摸了自己的腋下,疼的脸色发白,她如今怕是即便挣扎脱身,也走不到苍翠林边界去拿草药了。
  青峰不能指望,监视侍卫不得插手放逐者的生死……
  等等!这些侍卫要带她走,肯定是狗皇帝授意,她先前没看见他们,是在她摔了之后,突然冒出来……
  等等,突然吗?
  不——
  乐云突然彻悟,这些人在她没摔之前没有露面,摔了之后,却急吼吼的出来抬她出苍翠林,能是为什么?
  狗皇帝的命令拍不是什么提前接她出苍翠林,是在她死之前把她弄出去,也就是说,这些监视侍卫,怕她有生命危险才跳出来,怕她死!
  乐云突然睁开,眼中精光乍现,她手指摸到自己别在头顶另一根削尖的树枝,短促的笑了下,接着将尖头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救我的奴隶和丫鬟。”乐云声音哑的厉害,却不妨碍监视侍卫通过她的动作和决绝的眼神,理解她的意思。
  抬着她的脚步迟缓后停下,监视侍卫相互交换眼神,一时并没有答话。
  “别想抢走树枝,我只要想死……”乐云没有说下去,她现在这模样,想活要费一番力气,想死却方法不少,没有树枝可以咬舌,堵上她的嘴,她可以把裂骨按进内脏……
  她突然险恶的笑了下,她如今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哪有一丝一毫昔日天之骄女的模样,脸上还未消肿的狰狞伤疤衬托下,她这一笑,简直犹如街边的乞丐无赖结合体。
  “我死了,你们也都活不成……”
  要不是她实在没有力气,乐云简直想大笑出声,没想到她这条命,竟还能当做双刃利器,来反噬狗皇帝自己的走狗。
  抬着她的监视侍卫们,闻言皆是脸色铁青,皇帝有令,乐云郡主一旦有生命危险,就将她救下送出苍翠林,虽然并没有什么救不下人,就要处置他们的旨意。
  可是当今皇帝什么性情,他们如果没看住人死了,会有什么后果,会是什么死法,他们根本想象不出。
  青峰走在乐云的身侧,闻言激动的手臂直抖,侍卫们阴沉的对视片刻,将抬着乐云的黑布,掉转了方向。
  乐云知道这是威胁生效,心下一松,险些昏厥过去,将手中的树枝真的用了些力,脖颈传来尖锐的疼,她才勉强撑住。
  监视侍卫抬着她回到了树洞,将树枝拿开,山奴面色惨白,却还是手持佩剑,护在青黛的身前。
  乐云在青峰的搀扶下坐起来,没有说话,只跟山奴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山奴就将手中佩剑放下,任由侍卫扶着她和青黛,出树洞。
  一行人走的很慢,青峰亲自背着青黛,走在乐云的身侧,山奴则是由侍卫驾着,乐云始终将树枝抵在自己的脖颈,大睁着眼睛看向天上。
  等到夕阳渐渐被暗下来的天幕代替,她们终于走到苍翠林的高台位置,乐云侧眼看了一眼,那上面竟然有不少的人,桌案前原本持笔忙活着的画师,见到一行人都不由等停下。
  有人来掰乐云的手,她却死死攥着,片刻后有熟悉的人声伏在她耳边说:“郡主,咱们出来了,你的脖颈在流血,快松手,给太医看看。”
  乐云这才转过眼,将视线定格在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太医身上,但她没有停留,越过老太医,见青峰将青黛抱上高台,奔着另一个太医而去。
  又转头,找到山奴的身影,看到了有背着药箱的太医,正在拆他手臂上的布巾,这才将视线重新转回天上,定格在空中过早出现的弯月上,松开了握着树枝的手,缓缓合上了双眼,昏死过去。
  强撑了太久,导致的后果就是一但精神松懈下来,整个人就完全垮掉,加之她身上的内伤外伤,几次生死边缘游荡,高热频发不退,要是没有那一口源源不绝的老参汤吊着,人怕是根本撑不过去。
  乐云陷入了一个诡异的状态里,她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十分柔软舒适的地方,有人每天精心的照料她,按时入口的苦药参汤,涂在脸上的清凉药膏,无时不刻萦绕鼻翼幽幽香气,以及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发脾气摔东西,她都能感知。
  可她什么也看不见,更醒不过来,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她不断的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看她曾经走过的前世今生。
  起先都是十分美好,有乐雨扮成女儿样,帮她应付教习师傅,掐着嗓子一板一眼的背诵女则,有除夕的大雪夜,她和乐雨手拉手巴巴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高头大马上父亲一身威武无边的铠甲,披星戴月的回家。
  而后这些画面,无论她多么想要伸手触碰挽留,无一例外都会碎裂飞散,接着圣旨下,王府一夕之间败落,父亲死的尸骨无存,乐雨不知被送至何方,而她为了苟延残喘,不得不进入教坊为妓。
  那些挣扎,那些不堪,那些生不如死的境遇,一一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闭不上眼睛,抬不起手捂耳朵,梦魇一般不得不看,不得不听……最后这一切都会停止在暴雨血腥中,山奴惊慌失措的向她奔来的一刻,然后不等她松一口气,这些画面,就会再次重新循环往复。
  每循环一次,乐云便似自云端跌落十八层地狱,迷雾中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为什么要重新开始,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死了干净,都去死……
  她竭力想要看清迷雾中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这声音念叨的她头疼欲裂,念叨的她暴躁难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反驳,“我才不会去死!”
  “我不死!乐雨还活着,我从苍翠林里出来了,活着出来了,青黛山奴也出来了,我还有山奴,山奴……”
  “山奴——”嘶哑的尖利的叫声,响彻殿内。
  明黄的锦被,从骤然坐起的人身上划落,那人额头汗水密布,乌黑散落的发丝湿贴在她的侧颈。
  而她右侧的脸上,从眉角向脸颊结着一道弯月一样深红色血痂,将周围白嫩的皮肤抽起褶皱,似是正趴着一条血色蜈蚣——这人正是乐云。
  床边的桌案上,有一鼎雕刻着龙腾云间的香炉,此刻正冒着袅袅青烟,乐云熟悉这个味道,伴着周而复始的梦魇,她嗅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乐云浑身绵软,视线缓慢环视周围,入眼皆是一片明黄,身下锦被柔软的不可思议,完全不是……
  不是什么?
  乐云抬手掐了掐眉心,她将视线停留在床边的盘龙床柱上,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想不起来。
  “爱妃……你醒了。”身边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乐云身后的汗毛簌簌而立,她飞快的后退转头,凶狠的看过去。
  就见一个身着玄色金龙纹锦袍的男人,正支着一条手臂,半倚着床榻,挑着眉峰,嫣红的嘴唇勾着斜斜的弧度,饶有兴味的看她。
  “爱妃?”乐云对这个称呼反感至极,却不知为什么,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做了很久的噩梦,而梦中的场景却模糊不清。
  她戒备的看着身边的人,看他伸出手指,轻捻过她洒落在被锦被上的长发,坐起身笑出了酒窝,撒娇道:“是朕不对,不应该惹爱妃生气,”
  那人向前凑近了一点,软软的对着乐云的耳边说道:“以后莫说是舞姬,就是九天玄女下凡,朕保证,再不看一眼,只宠幸你一人,莫要恼朕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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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_(:3」∠)_我明天吃两包赛仙散,看看能不能再撸个粗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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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问:如果你穿到一个不知名的朝代,面对笑里藏刀、各怀心思的家人,你会怎么做?
  陆:……
  问:如果你穿成一个不受宠爱、天天被坑的嫡次子,你会怎么做?
  陆:……
  问:如果有个姑娘长得漂亮,还会各种宅斗技能,你该怎么抱上她的大腿?
  陆:那就……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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