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景心有疑惑,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走至门口,瞥见置物台上的大纸箱,有点迷茫,“这是我的?”
    快递小哥给了她一个无语的眼神,台面上除了这个纸箱子,也没别的物件了。
    “是,您打开验收下,没问题的话就签收。”
    茹景已经先一步跨到离她最近的工位旁边,找了把小剪刀,边划拉着封纸箱的胶带边怀疑,是不是哪个厂家送错了地址。
    刺啦——
    被封印在纸箱里的物件得见天日,茹景怀着好奇又疑惑的眼神去看,心情仿佛坐过山车,快要抵达最高点,却在看见里面的东西时,卡在半路,脸色五彩纷呈,心情那叫一个百感交集。
    啪的一声,她猛力合上纸箱,抢过快递员手上的纸笔,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ok,没什么大问题。”
    语气咬牙切齿,听得快递小哥迟疑地看了眼她,怕自己搞错了,遂又问道:“不拆开检验?”
    茹景眯眼咧脸,单手拍着纸箱,拍得砰砰作响,“检查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快递小哥:“……”
    就看了一眼,那也叫检验?
    这话他不敢说,女人拍纸箱的那样子风轻云淡得很,但他无端联想到,她拍纸箱的动作仿佛是在拍人头,凶狠地,残暴地,不留余地地拍打。
    快递小哥一个激灵,不敢再招惹,拿过单据,背上自己的快递包逃之夭夭。
    茹景面无表情地抱着纸箱往办公室里,浑身散发出我心情不好,别搭理我的气息,压得整个办公室的人安静如鸡,埋头工作。
    褚少君随便扯过旁边的同事,交头接耳:“这是怎么了,她这么喜怒无常?”
    同事是个男性,对新入职的褚少君印象很好,也没多想,半开玩笑道:“估计是大姨妈来了,平常人挺好的。刚才在茶室的事儿你别多想,景总监不会计较的。”
    褚少君笑了笑,脸颊两颗酒窝深陷,“嗯,对待工作上很认真,让我先做从基础做起。”
    同事压根没多想,顺着她的话就点点头,“毕竟你刚来,景总监一般都是这样安排的,过段时间估计会有团建,每次来新同事,为了让新同事更快融入氛围,景总监都会组织商务部的人一起出去玩两天。”
    他苦口婆心地安慰:“不用担心,这几天就放轻松心态,不像我这样的老员工苦逼得要命,就差没展开007工作模式了。”
    褚少君扯了扯唇,无言以对。
    谁乐意从基础岗位做起,她来这里又不是真来当商务的,有用的话没套到,无用的倒是说了一堆。
    嗡——,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倾过身体去看了眼,目光有异。
    起身从工位上离开,去到办公室外的安全通道,头抵着雪白的墙壁,接通电话:“沈总。”
    电话那边的声音温润如故,“事情进行得不顺利?”
    褚少君抿唇,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和茹景接触的点点滴滴,“有点,防备心很强。”
    沈衍不可置否,轻言叮嘱:“保持现状。”
    “好的。”
    挂了电话,褚少君整理好脸上的神情,迅速折回办公室。
    原本自茹景来后的办公室寂静得针落可闻,这会儿差不多被打回原形,补觉的补觉,吃东西聊天的也不在话下。
    褚少君嘴角抽了抽,总结出四个字:玩乐场所。
    半点儿办公的样子都没有,还真是与总部截然不同的场景,对比起来不堪入目。
    饶是再不适应,褚少君面上功夫做得足,笑意满满地坐回自己的工位,眼尾余光瞟了瞟总监办公室,百叶窗严丝合缝地拉上,不留一丝给人窥探的余地。
    茹景脸色很臭,坐在待客的沙发上,对着眼前的一箱内衣无语凌噎,其中黑色镂空的那套搁在最上面,显眼突兀。
    也勾起昨晚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被迫穿了这一套黑色的,为了方便某人的恶作剧,甚至还……
    思及至此,茹景脸有点烧,抬手就拍自己的脸,顺便将那一箱内衣踹得远远的,不愿面对。
    她从微信好友添加通讯录找到被忽视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好友请求,反手一个添加,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来来回回点击,终于组成一句言简意赅的话。
    砖家背后的野王:【臭流氓!】
    席知恒正在会议上讲话,叮咚一声成功让静寂紧张的空气里多处一抹压力。
    席知恒即将从喉咙里压出的话微微停顿,眸光森凉地在会议桌上逡巡一圈,最后看到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消息进来。
    他的手机一般不设置静音或震动,了解的人都知道白天他日理万机,除非必要才会主动联系,不然通常是对接秘书,代为转达。
    席知恒敛眸,目光停留在显示的消息上,砖家背后的野王?
    他脸色稍霁,眼神转柔,状若无事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入目即是茹景控诉的言语,他都能想像出茹景说这话时愤懑的小表情故事,不由得弯了唇角。
    以为总裁会发飙,结果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参会的董事们:“……”
    卫琬时刻注意着场上动静,干咳一声,以做提醒。
    席知恒了然,放下手机没回消息,屏幕暗下去的片霎,他脸上恢复成一贯的淡漠疏离,气场和压迫力远强于在座的年长的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