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程美枝跟过不少男人,其中有像吕闫那样吃喝嫖赌的所谓二代,又有叁十多岁有家底有人脉的精英企业家。可男人都是一个路数,他们爱自己胜过爱别人,他们喜欢程美枝貌美的身体,喜欢她的知趣,以及无伤大雅的叛逆。
    但左若观跟那些人不一样,他不会有分毫的动容,态度始终如一。程美枝没觉得现在和以前有什么分别,和他上床前,他就是这幅模样,和他上床后,也并不对自己特殊。
    程美枝有点腿软,这里温度不高,何况她对左若观实在没有了兴致。她是在逃命,而左若观随时可以出尔反尔。
    ……
    左南没有等到程美枝。
    他在座位上坐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本来有点卡困意,可在看到自己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后,脑子立刻被泼了一盆冷水,清醒过来。
    列车里人来人往,旁边座椅的老太太背着一大筐不知道什么东西,几乎要挤到他的脸。
    左南受不了车厢里的气味,他以前没有吃过这种苦,这对他来说是另一个世界。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程美枝只是去补妆,并不需要这样长的时间。
    他坐着轮椅,有些艰难地穿过人群。
    他在门口小声呼唤:“程美枝?”
    程美枝没有回他,但里面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不知道程美枝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若观在程美枝的手心里比划,他的手指挠在手里痒酥酥,“你老公过来了。”
    她当然知道,可不能出一点声音,程美枝不喜欢让人围观这种事情。她咬住了左若观的手指头,轻轻地咬过指腹,几乎是讨好地舔在他的虎口。
    他很满意程美枝的屈辱。
    压在她的脊背上,挺入得更深了。这一下顶得用力,深深埋进身体里,带出更多湿润的黏液,那股子异样感瞬间蹿到程美枝的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出了点声。
    左若观就是故意的!他知道左南在外头,就算是他的弟弟,他也并不会因此有一丁点手足之情。仅仅是一门之隔,他在里头上了他弟弟的老婆。
    “程美枝?!”
    听到了程美枝的声音,就是再怎么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对,左南先是用手指敲门,而后开始用力敲门,一直到门打开。
    先走出来的男人让他顿住了身体,哑了火。
    两个人都是衣衫整齐,只是程美枝脸上一股子春意,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偏偏他得压抑自己的怒火,程美枝是他的老婆没错,左若观也是他的大哥,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切。
    “真是很久不见,不过这一次来不是找你的。”左若观大步踏出,用手帕擦拭手指,“没想到你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左南明白他的意思,在他们眼里,他应该一蹶不振,如同疯子,而不是现在这样,居然还是清醒的。
    “很抱歉没有如你所愿。”他的指节攥紧发白。
    他又看向程美枝,程美枝不怕他瞧着,微微笑笑地对视过来,这激起他心底那一簇微弱的火苗。她凭什么这样看他?她和大哥做了那种事情,居然还是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
    “亲爱的,你要喝水吗?”程美枝走过来,居然很贤惠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又殷切地要给他倒水。
    左南低声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美枝拍拍他的手背,在他脸上亲一口,左南偏着脑袋也没躲过去,他有些嫌弃程美枝刚刚跟人做了那样的事情。
    “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程美枝脸上还是挑不出破绽,她推着左南的轮椅跟着左若观下了车,果然有好些人在等着。
    一辆加长版的轿车停在面前,左若观接过保镖递来的大衣和帽子,在后座坐下。车内非常宽敞,叁个人都上了车,这一次不需要程美枝扶着丈夫,已经有人身体力行地把他放到车上。
    左南融入得非常自然,他以前就是过这样的日子,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程美枝总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调教还是不够的。
    “要喝酒吗?”左若观问她。
    程美枝还有点冷,以及疲倦,于是点点脑袋。左若观从车里挑出一瓶香槟,倒了一杯递给她,程美枝的身体稍稍暖和。
    “程嘉呢?”程美枝问。
    左若观全然不提他那打断了胳膊的事情,只是答:“在他应该待的地方,他应该回去。至于你……你自己选吧。”
    他看向左南,显然左南不是这一次的目的。他已经变得可有可无。
    “你可以选择回去,也可以选择留下。”左若观总是给人难以拒绝的选择,他靠在皮革靠座上,气定神闲。
    左南忽然握住了程美枝的手,这让她有点诧异。
    碍于左若观在场,她没失态。
    “我……”他张张嘴,一时没有答案。
    如果回到左家,那是他应该的,那本身就是属于他的家,他会有富裕的生活和更专业的照料,甚至可以继续医治他的双腿。但是在程美枝身边,程美枝会依然侮辱他,依然折磨他,她还会继续跟别人上床。
    ——而且钱的确是很重要的。
    没有钱的话,程美枝甚至不会高看他一眼。
    “很难选择吗?”左若观似乎了然于心,他从烟盒抽出一根雪茄,如同对待严谨的工作一样将它点燃,“我以为你会恨她。”
    左南的确恨程美枝,这句话又唤醒了他的恨意。
    当他从车祸后醒来,双腿彻底没有知觉之后,第一次感到了绝望。而程美枝并不在意他是否失去一条腿,她心里在意的只有她脑子里的“爱情”。
    “弟妹,你看,他还是舍不得你。”左若观笑笑,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其实只是左南握住了程美枝,程美枝看上去不是很上心。
    “没有谁离不开谁。”程美枝说,“我离开过很多人,可是他们现在不也都好好的。”
    “你说得没错。”
    “我本来就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但是大哥来了,我想我可以解放了。”程美枝好似很真诚,她平视着左若观的眼睛,一眨不眨,“大哥能够把他带走吗?”
    左南的身体剧烈颤抖一瞬,脸色顿时惨白。
    程美枝,在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