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被他看的一顿,本来还在犹豫的话竟是脱口而出,“族长,能请司女来救救阿雅吗?”
    被唤作族长的银发男子似是考虑一会儿,最后仍是缓缓摇头道:“太远,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刚刚才燃起的希望之色,一瞬间又低落了下去。
    听着洞穴里绝望的哭声,几人的脸上满是不忍,被唤作族长的那异瞳男子更甚,捏紧的拳头被他放在身后,越发坚毅的眼神充斥怒火和仇恨,所视的方向正是峡谷深处,那道高到难以逾越的石墙。
    在所有人都在沉默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女音从大门处走进来。
    “我听阿和说这两天阿雅会生产,怎么样,是兽型还是人型?”
    “阿吉你怎么回来了,有没有被发现?”
    “我从小路进来的,没人看见我。”
    众人惊讶的看着来人,他们当中唯一一头黑虎最为惊喜,直接扑了过去。
    阿吉接住丈夫,看着包裹着棉布的前肢,有些生气,拧着黑虎的耳朵气道:“不是说出去打猎了吗?居然受伤了还不告诉我,怎么这么严重,连人形都没法维持。”
    黑虎化不了人形,被老婆骂也没法解释,只能讨好的围着阿吉转。
    看清站在凉亭的人,棕吉上前对为首的男子行了一礼。
    左手握拳放在胸口,略低了一点头,“族长。”
    “你怎么来了!司女可知?”
    阿吉:“我走时司女知道,以为我是出来捕猎的。”
    他微微颌首,不再说话。
    棕吉退了几步,站在白衣旁边,“怎么样,阿雅还好吗?”
    白衣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愧色,“都是我没用,阿雅难产了,只怕……”
    棕吉急道:“怎么没去叫我回来,我去看看。”
    白衣抬头,眼里似乎燃起了点点希望,“阿吉,你有办法吗?”
    棕吉:“我生产时难产,司女说是体位不正导致的,我去看看,阿雅是什么原因。”
    白衣:“你会吗?”
    棕吉点头:“司女教过我,我去看看。”
    洞穴内,脱力的白牙正依靠在棕肆身上,正在虚弱的说着什么。
    见棕吉跟白衣进来,吃力的露出一个笑脸,“阿吉回来了,孩子们还好吗?”
    棕吉:“他们都好,你现在怎么样,还有力气吗?”
    白雅摇头,笑的满是苦涩,“没有了。”她摸着肚子,轻轻说道:“就是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要陪我一起去见祭司大人了。”
    棕吉虎着脸吓唬道:“说什么胡话,再使把劲儿就生出来了,带着他去见祭司大人,你也不怕被祭司大人骂。”
    说完就从后腰拿出一小节竹筒,递给棕肆:“别哭了,把这个喂给阿雅。”
    棕肆打开竹筒的塞子,一股甜腻的香味儿夹杂着丝丝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什么?”
    棕吉:“恢复力气的。”
    白衣:“司女给的吗?”
    棕吉默了一瞬,想到司女那里还有好多,之前也给自己吃了好几瓶了,她偷偷拿了一瓶,司女应该不会发现。
    便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司女给我的。”
    白雅喝下竹筒里的东西,棕吉也仔细的洗干净了一把小匕首,“幼崽应该是吃的太好长得太大了,我会把产道切开一点,你忍着点痛。”
    白雅紧紧握住棕肆的手,“你切吧,早就已经痛的麻木了。”
    棕吉按着司女当初帮她接生的样子,在产道口侧切一个小口子,时间拖的太久,白雅只是轻轻哆嗦了一下,连哼都没哼一声。
    “好了。”棕吉用热水擦了擦,只等阿雅力气恢复了,就能顺利把幼崽生下来。
    没过几分钟,在几人焦灼的等待下,白雅□□出生,棕吉回忆司女当初教她的办法,告诉白雅屏住呼吸,不用用力,等到能看见幼崽毛发的时候,大喊一声用力。
    第一个出生的就是人形幼崽。
    这也是棕吉第一次接生,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小心的接出婴儿,是个小男孩儿。
    肚子变得平坦,阿雅这一胎只怀了一个,棕吉把孩子递给白衣,准备查看白雅的伤口。
    却被白衣扯住,“阿吉,这个幼崽,他为什么不哭啊!人形幼崽生下来不都是会哭的吗?”
    棕吉回过头,借着微弱的火光,她看见小婴儿的眼睛闭的紧紧的,嘴唇更是乌黑一片。
    原本顺利生下第一个幼崽,大家的脸上满是喜色,就连白雅也看到了希望,靠在棕肆怀里相互鼓励。
    可听到白衣的询问。
    刚刚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都没有哭的白雅,此时再也遏制不住,她看着白衣怀里的孩子,声音颤抖着:“我的孩子怎么了?不是已经生下来了吗?衣衣,把我的孩子给我,让我看看他,不是已经生下来了吗?他为什么不会哭?”
    白衣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阿雅你别这样,可能就是祭司大人想孩子了,想让孩子去陪陪她,你别……”
    “你胡说……”白雅彻底崩溃了,她挥开棕肆抱着她的手,扒在床沿边:“祭司大人怎么会要幼崽去陪她,你给我,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棕肆,去,去把我们的孩子抢回来,让我……让我看看他……”
    棕肆把白雅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抚,生怕白雅伤到自己,“衣衣,给雅雅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