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成日回回请安总有诸多理由晚到,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的?这大家不是一清二楚么?宛淑仪看了眼虞妃,言语里夹枪带棒的。
    宛姐姐这话可是在怪我了?
    虞妃转过头来,一对流波四溢的眼睛泫然欲泣,姐姐莫要事事与我为难了,实在是如今我身子也不是我自个儿的了,总是三天两头不舒服。至于我总要多照顾着小的,不能时时忍着不适,非要强撑。连太医都说要我安心养胎,需得睡眠充足些,孩子才好养得好些,请安时到了迟了些,实在是路上不敢走得太急,这不也是为的事陛下的子嗣安康么?皇后娘娘素来宅心仁厚,都不曾与我计较,怎么姐姐反倒计较起我来了。
    虞妃抬手轻抚自己的肚子,似乎怀中人踢了她一脚,她此时疼得哎哟了一声,然后面上又一派无辜,继续道, 不过这也不能怪宛姐姐,姐姐还未生育子嗣,自然是不懂有孕之人的烦恼的。
    宛淑仪脸白了白,更是气恼。她最见不得虞妃这副故作委屈、矫揉造作的姿态,可又回回拿她没辙。
    第一百章 众说纷纭谁堪信
    虞妃又道,再说,今日若非遇到晚晴,遇到两位殿下,救了我一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那时痛得死去活来,众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去,又哪有功夫让我去做些别的。她两句话就撇清了自己。
    宛淑仪道,你都说你今日腹痛,现场必然混乱,说不定你就是一招声东击西,这边装肚子痛,那边却遣自己的侍女去偷换了凤印呢。
    虞妃脸色顿时不好看了,道:宛姐姐莫要空口白牙污蔑我。当时二皇子与三皇子殿下可都看得真真儿的,我的人有没有换东西,他们难道就看不见么?宛姐姐不会又要说,连两位皇子殿下都是要包庇我吧?
    承瑛与承奕因要同其他妃嫔避嫌,便没有就座,而是站在了宁帝身侧。
    此时承瑛朝宁帝解释道,今日我同三弟去皇祖母那里坐了坐,也是巧了,出来就碰上这事。见得晚晴姑娘在侧,便只好远远地让晚晴帮着搀扶虞妃娘娘,幸而娘娘无碍。
    这话便是替虞妃作证了。
    承瑛今日见得虞妃腹痛,原本打算上前搀扶的,结果承奕拽住了他,道了句人言可畏,承瑛这才作罢。现在一想,觉得幸好当时承奕明智,不然眼下出了这茬案子,难保有心人不会细想。
    看来他这三弟还是有点用的。承奕知道他与虞妃的事,却还是帮着他的。
    借着承瑛同陛下说话,承奕与卿如许也眼神交汇了下。卿如许知道承奕应当确实没看见虞妃那边有什么特殊举动。
    虞妃说着,又把话头引到了旁人身上,不过我方才听着,倒是好奇韵嫔姐姐,这主人又不在家,您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韵嫔似是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他身上,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了看虞妃,脸色憋得通红,复又避开她的视线,道,我我是有事想跟皇后娘娘说
    有事?那为什么后来不等娘娘回来,你就又走了呢?虞妃追问道。
    韵嫔有抬眼看了看虞妃,欲言又止,我,我她支支吾吾的,一时众人的目光也都凝在了她身上,她更加局促不安,慌忙解释,我我就是我没有想好,又觉得还是不说了,这这才走的。
    那到底是什么事?怎么不提前想好要不要说,非要等娘娘回来前,这才急匆匆决定不说了呢?虞妃这话引导地颇有技巧。
    韵嫔见脏水朝自己泼了过来,急得霍然起身道,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是我!娘娘宫里一直有人,我可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不干不净偷偷摸摸的事!
    虞妃不知听见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大理寺还没发挥作用,这戏就已经唱得如火如荼了。
    朱衲打断道,各位娘娘稍安勿躁,我等还需再查看一下现场,看看有无线索遗漏。
    朱衲带着南宫与卿如许查看了下凤印的盒子,南宫蹲下身,又在架子底下扒拉了一阵儿。
    之后三人又去了珍墨馆,查看了馆中各处。因珍墨馆主要是藏书,平常并不会安排宫人在此待命随侍,仅在馆门口安排看守的宫人,还有洒扫宫人晨昏时来打扫罢了。
    朱衲问晚晴道,丽妃娘娘到访时,可进屋了?
    进来了,因为娘娘还没忙完手边的事,丽妃娘娘就在一旁坐了会儿,等了一阵,她的侍女紫苑也在旁侍候。之后娘娘将凤印收回盒子里,亲手递给奴婢,两位娘娘这才去了御花园的。
    也就是说,凤印是从出了珍墨馆之后才遗失的了。
    珍墨馆中窗户都开着,微风徐徐。卿如许见熏香还未燃尽,抬手在香鼎上摸了一把。
    既是熏香,怎么还开着窗户?
    晚晴答,馆里都是些有些年头的古书字画,丽妃娘娘觉着闻着有些闷,就开了窗户。
    眼见着珍墨馆不会再有什么线索,朱衲这才带着俩人离去。
    回了明蕖殿,南宫便拿出了一件物什,向皇后问道,不知皇后娘娘看见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