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施子傲喃了句,“我一直以为你会喜欢的是我姐。”
    指的是施宁。
    “胡说什么,”靳简寒表情冷了,“我只当施宁是朋友。”
    施子傲正了色,少年的脸上是对长久来疑问的沉重,“那你为什么要管我?寒哥,说句实话,我很不懂。傅正诚也把我姐当朋友,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他为什么不管我,你却管我?如果你只当我姐是朋友,你却管我管到这份上……寒哥,弦歌儿姐她从来没为此生过闷气吗?”
    靳简寒眉头渐蹙。
    锅里烧的菜咕咚咕咚冒着热气的蒸腾起泡声,香味从锅周围溢出,明火使得厨房变热,中央空调的风也在吹着热气。
    厨房里的气温却有降低的趋势,施子傲被冷得身上汗毛竖起,心想自己说错话了,可能死得很惨,缩着脖子小心翼翼抬眼看靳简寒,意外看到靳简寒垂眸看着地面,没有冷瞪他。
    “寒哥?”
    “你出去吧,”靳简寒转身走向厨房,“不会的题圈上,一会儿给你讲。”
    施子傲后怕地长吸了口气。
    他再看靳简寒打开锅盖,锅铲在锅里慢慢搅动,仿佛刚刚没有发生过任何对话,他忽然意识到,弦歌儿可能真的没有为此生过闷气。
    靳简寒也是知道的。
    他们的感情,似乎真正上心的只有靳简寒一个人。
    周末下午五点,弦歌儿慢吞吞的晃晃悠悠地走出校门,坐上曲钟开来的车,直奔靳简寒的公寓,去吃大厨靳简寒的私房菜。
    这几天她在学校过得很平静,因为曾经的室友苏昭雪再未在学校出现过。
    她也没问苏昭雪去哪了,她这人不是多么有人性的人,没那么善良,毕竟在无间处待了千年,她认为做错了事就该承受相应的惩罚,无论苏昭雪受到了什么,苏昭雪偷了大额的戒指,犯的是实打实的盗窃罪,就该受着。
    但弦歌儿还是有点心情不好。
    因为生理期要到了,整个人有点恹恹的。BaN
    虽然已经习惯生理期吃止痛药,但姨妈要来的前后还是很难受,没劲儿,头疼。
    弦歌儿胳膊撑在车门上,掌心托着脸,闭着眼,睫毛都轻颤出不舒服的状态。
    “弦小姐,”曲钟敏锐发觉弦歌儿不似平常那么有活力,出声问,“您是不舒服吗?”
    弦歌儿忽然笑了,抬头说:“哎,曲哥,我真的好欣赏你啊,你知道的吧?”
    曲钟说:“不敢。”
    “?”什么就不敢了。
    弦歌儿之前总想让曲钟做她保镖,现在知道这不可能了,只能叹息,叹了一声摇头说:“没不舒服,我没事儿,就是没睡好,有点困了。”
    曲钟说:“好,您没事就好。”
    弦歌儿坐在后面又闭目养神了。
    曲钟看后视镜里的弦小姐,她右手撑着车门,左手上戴着靳少送她的戒指,今天弦小姐很乖,稍后靳少不会总将目光往弦小姐的手指上一次次瞥看了。
    曲钟将车开得很稳,不禁回想起弦小姐之前说过的想让他去给她工作的话。
    跟在靳少身边,他习惯观察,习惯揣摩心思,他无意间就将很多事情看得很清楚。
    弦小姐为什么会说欣赏他?因为弦小姐欣赏他对靳少的忠诚。
    弦小姐的喜好便也很容易猜测出来,喜欢对她绝对忠诚的人,喜欢以她为中心的人,喜欢将她捧在最心尖的人,喜欢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她的人。
    曲钟想,这个人除了靳少,不会有别人。
    弦歌儿第一次亲临靳简寒的公寓,被曲钟送到门口,她敲门等靳简寒来开门,心想没准靳简寒会很热情地给他一个主人的拥抱什么的,接着十分意外来开门的竟然是施子傲。
    “?”
    靳简寒居然没把施子傲赶走?
    施子傲现在好意思见她了?
    “你,寒哥呢?”弦歌儿问。
    施子傲是真心想走来着,但靳简寒不放他走,说若是放他走,他指不定就去哪闯祸了。
    施子傲再见到弦歌儿,有点点不自在,揉了下鼻子,很乖地说:“姐夫在厨房。”
    姐夫?
    弦歌儿懵了一瞬。
    施子傲弯腰给她递拖鞋,弦歌儿也有点不自在,自己换拖鞋穿上,走进靳简寒的公寓。
    她之前听靳简寒提起公寓俩字时,她脑袋里冒出来的是她之前去过的施子傲学校对面的那种两室一厅的普通公寓,此时走进靳简寒公寓,视野开阔的顶层楼,正对面的大客厅就得有一百多平,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之前有点傻了,怎么忘记了靳简寒可是靳总啊。
    弦歌儿跟施子傲聊了两句他近况,从许久不见的生疏的距离感,到逐渐熟悉,施子傲总算适应过来了。
    给弦歌儿指着厨房方向,带弦歌儿走过去,施子傲问她:“我是不是挺傻逼的?”
    弦歌儿乐了,然后点头。
    施子傲郁闷了。
    弦歌儿停住脚步,转头看他,慢悠悠说:“不过你才十八岁,十八岁迷茫是很正常的,做一些出格的事也是正常的,当然正常不代表是对的。到现在为止,寒哥的三观还是挺不错的,你可以向寒哥学习。你十八岁就遇到寒哥给你做人生导师,你很幸运,别再乱来了。”
    施子傲愣愣看着弦歌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