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梦话?
    慕裎似是想起上回蔺衡喝多的傻气模样,便随口道:“他都说什么了?”
    本来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偏偏宋乾做了那么多年的暗卫,私房韵事听过不少。此刻真要复述出来,嘴一张倒没来由的先红了面庞。
    “照实说。”
    慕裎意外被他的支吾勾起了兴趣,故意冷下脸道:“胆敢隐瞒一句,本太子就送阿礼去做小太监。”
    宋乾旁的不怕,唯独远在淮北的小师弟宋礼是放心坎儿上的软肋。听主子如此威胁,只得硬着头皮出卖不在场的国君大人。
    “陛、陛下说‘腿抬高’、‘叫夫君’、‘别忍着,叫出来’,其他的.........没了。”
    “噢。”慕裎若有所思的点头。“你管这叫,心事?”
    “不不不!”宋乾面色顿时愁苦。“殿下,陛下武功高强,属下也只敢在他不设防的时候才敢偷听。宫里除了我还有其他暗卫,属下每次打探消息,都不敢贸然久待。”
    解释的很合理。
    可惜对方是慕裎。
    “那行罢,本太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把了解到的悉数交代。要么,你就留在南憧老老实实的当暗卫司总督,这辈子都别想再见阿礼一面。”
    “本太子反正是无所谓,热闹嘛,不凑也罢。不过来南憧前阿礼可是眼巴巴的求了好久,让我给他捎封你亲手书的信笺回去呢。”
    论拿捏命门,慕裎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果不其然,宋乾纠结的唇角几差咬破皮,最终还是心一狠,果断选择了见色忘义。
    “陛下照您的身量做了件长裙。”
    慕裎顿住摩挲令牌的手指。
    “其实那些秘戏图陛下早就偷偷看过部分了,而且有次喝醉,用奏折本绘制了几十副和您巫山云雨的画作。”
    慕裎顿住的手指逐渐捏紧。
    “户部赵侍郎和巡营周督尉都给陛下送过美人,其中一个是未着寸缕被抬进宫的。”
    慕裎眸光开始变得深沉。
    宋乾猛然察觉到头顶的寒意,话头顿了顿,片刻有些忐忑道:“殿、殿下,您还听吗?”
    “嗯。”做太子的那个眼眸微闭。“送进宫的美人呢?”
    “陛下压根没在意,又命人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
    “那奏折本?”
    “藏在承乾殿的暗阁里。”
    “长裙?”
    “属下不知。”
    像是怕人不信,宋乾当即将另一条腿也跪地,凄怆道:“属下真的不知,就裁剪内衬时属下碰巧撞见过一次。至于放在了哪儿,属下并没有看着。”
    “那你怎确定是本太子的身量?”
    “陛下在内衬里缝了个小兜,一边缝还一边喃喃自语。”
    “喃喃自语?”
    “是。”
    宋乾抿唇,少年气的面庞上有零星赦然。
    “陛下说,我的阿裎穿这件婚服一定很好看。”
    “若哪日能得君垂慕,我想将万里山河及满天星辰,一同赠予他。”
    第69章
    婚服?
    原来是婚服啊。
    可...........狗皇帝!大婚时穿长裙的怎么就不能是他呢!
    最可恶的是居然真信了蔺衡那副清纯无欲的做派,殊不知梦里早被人压在身下翻云覆雨数回了。
    向来被宠上天的小祖宗哪受得住这个,是以满腔愤懑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连宋乾说完正事都告退离开,慕裎的薄怒仍旧未散。
    他原本是想等着那狗皇帝回来寻衅找茬儿的,却不想晚间在风口里站得太久,勾起先前积攒的寒疾,天未亮便又吐了次血。
    而蔺衡那边的境况也不甚理想,廉溪琢那厮看着病怏怏跟快不行了似的,两口香酥鸡下肚竟一阵离奇的回光返照。
    关于刺客的消息没嘱托全,自个儿的小秘密倒被套得一干二净。
    为防吵着慕裎休息,他只胡乱在长合宫眯了个盹。
    一听宫人来报太子殿下有恙,当即也顾不上旁的。寥寥草草交代完查探后续,就起身赶往长明殿。
    蔺衡踏进寝殿大门的时候,御医已经开好了药方。
    慕裎一贯对‘药汤’‘静养’这些词都极其敏锐,因此不仅没给啰嗦医嘱建议的张臻好脸色瞧,连带两个无辜的小侍从也一人挨了几记软枕。
    “出去出去!本太子没病!”
    好嘛。
    气都喘不匀了还有力气瞎嚷嚷。
    蔺衡无奈:“这里有孤即可,你们退下罢。”
    唤月和风旸就等这句话呢,闻言忙拱身行礼,躲到屋外找药罐子去了。
    张臻更别提,次次犯在慕裎手里。才将提出闭门休养月余时,做太子的那个几乎凶得要扑起来咬人。
    “怎么了?”
    待人都出去,蔺衡方走近揉了揉棉被包。“捂这么严实,不怕难受么?”
    慕裎本是气恼的,蓦然听见心上人如此温柔的哄,满腔愤懑转瞬没骨气的蔫去大半。
    “我不想喝药。”
    就知道是为这个。
    蔺衡不由浅浅皱眉,幸而接连两次吐血的症结都在旧疾未愈。慕裎尚且年轻,一两次是不伤及根本,但长此以往反复折腾,难免日后不成大患。
    “乖,加桂花蜜糖就不会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