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不知现在的人皇是否会让他碰过的人有事,这是他临时编造的,他故意这么说是想让桃花对银天枢产生质疑。
    不期的,秦涓在桃花的脸上看到一丝疑虑与茫然。
    他想桃花应该开始怀疑银天枢的用意了。
    他要告诉桃花,银天枢想要桃花死。
    见状,秦涓眯眸再道:“我体中有烈蛊,此蛊为蛊中皇者,遇到其他蛊会肆意吞并,故你们少主囚禁我于此,而你身上没有蛊,你们少主要你与我行事,以你的内力,我身上的蛊你根本承受不了,你会死。”
    他眼神坚毅,语气坚定,让桃花无法质疑,桃花很难不信他。
    桃花浑身颤抖,他为银天枢卖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银天枢竟然如此对他。
    可他不懂,银天枢为何要舍弃他?
    秦涓见桃花脸色再变,他也在想桃花此刻在想什么。
    桃花看向秦涓,声音沉沉的:“他为何要我死?”
    似在质疑秦涓,也似在问自己。
    秦涓:“他只是想用你来讨好我。”
    “还有其他人,为何是我。”
    “也许他只是觉得顺手,没有考虑那么多。”
    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却又恰恰合理,因为今日不是他来也会是其他人来,只是侍卫正好找了他。
    桃花看向秦涓,他怎能不明白秦涓和他说这么多是因为想逃走。
    也许是因为眼缘,也许是因为其他,他挺喜欢这个少年,所以一开始,在少主让他过来的时候有过欣喜。
    少主对他说秦涓体内有蛊,需要他帮忙引出蛊来,告知他的却是正好相反。
    少主说引蛊可能会让这少年永远昏迷,但不会丢失性命,日后只要他照顾少年就好。
    秦涓继续道:“此蛊在我体内,你觉得你该信我还是该信那个少主?他虽为蛊师,但也是第一次见识此蛊,你是信我这个当事人还是他?”
    并不擅长胡诌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特点,会解释许多,因为急切的想要人相信。
    胡诌,这是秦涓第一次,因为他太清楚在银山王殿多呆一日,便多一日威胁。
    银天枢这个人,朝令夕改,几个时辰前就答应他给他时间考虑,几个时辰后又欲要让桃花过来给他引蛊。
    这种人性情不定,喜怒无常……他本来还想着从长计议,现在看来不行了。
    桃花对秦涓自然是半信半疑,他又不是初谙世事的少年,他痴长秦涓数岁,这点辨别力还是有的。
    他也怀疑秦涓在胡诌,但又因秦涓目光太过澄澈又半信半疑,再加上他私心是喜欢这个少年的。
    在屋中沉默安静了一会儿后,桃花看着秦涓低声道:“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秦涓有一丝激动,手腕上的铁链都晃动出声响来。
    “你得带我出去,且不能半道弃我,我的意思公子你明白吗?”桃花勾唇一笑。
    这一笑让他略显寡淡的五官变得好看了许多。
    秦涓也突然知道桃花为何叫桃花了,为何此人无明艳之姿容却能以色侍人了,桃花也有桃花的本钱,笑起来很好看,就如同三月小河边的桃树,春风一吹,花瓣落入河里,一堆一堆。
    秦涓低声问道:“不明白,你说吧。”
    “就是你到哪,把我安置在哪里。”他一生只求活着,因为他活着一日,就总有一天那个位置能属于他。
    那些人不敢杀他,母亲卖了他也没有人敢杀他,毕竟……只有他能继承那个位置。
    谁叫他的外婆死前将那个位置给了他。
    他若离开,去那些人找不到的地方,等时局稳定,再思返回之计。
    这样似乎更好。
    留着他这么多年,他也怀疑他母亲或许他母亲的人,要让银天枢除掉他了。
    毕竟他的母亲不止他一个儿子,而那一帮拥护他外婆的长老们到现在也死的差不多
    他们死了,护他的人也快没有了。
    他唯一还有的东西,就只剩下……
    桃花的目光一黯:“你答应吗?”
    秦涓:“我别无选择。”
    “说话算话。”桃花说。
    秦涓这次才从桃花的身上看到一丝沉着与城府,不是之前的奴颜婢膝……
    秦涓:“我既然答应,便说到做到。”
    桃花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先是行礼谢过他,而后再道:“后日,银山攻迭儿密的大军回来,夜里会举办大捷宴会。主要的将军及副将都会出席,王殿兵力往那一处集中。那日若你还在这里,我便来找你带你出去,若少主让你出席宴会,这便难办了……只能随机应变。”
    秦涓听了慎重点头。
    听桃花说道迭儿密,他又不禁问道:“迭儿密如今情形如何?”
    “抢了许多东西,还烧了官府,蒙军大营也烧了几座。”
    秦涓一愣,他敢说在迭儿密的蒙军即便被这般威胁了也不会举兵攻打银山的。
    毕竟吃力不讨好。
    且迭儿密暂时没有那么多兵力。
    这就是银山能占到便宜的原因
    秦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那明日,你的少主再来?”
    桃花也想到了此处,少主让他来与秦涓行事……
    桃花沉思片刻后道:“不如这样,你我都称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