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奴婢不知
    “大人不必气,不必气,不委屈,并不委屈哈哈哈哈。”沉浸在‘丰厚的诊金’字眼带来的喜悦里,老者根本没注意到寮老爷的小眼神,开心的被送了出去。
    封若直觉黑暗里有几条黑影跟随而去。
    不要问为什么能感觉到,看忍者漫画看多了的原因啊,这时候一定有高人飞走的好吗?任谁瞧见寮老爷这得瑟的小眼神都知道要有事啊有木有。
    封若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替可怜的大夫祈福。这举动引起了寮言的怀疑,她发挥戏精精神一本正经的说:“这是点穴疗养法,点穴疗养法哈哈哈哈。”
    寮言……信了。
    不知道这男人有没有把老者的“死去活来”的说法放在心上。大夫走后。封若对着男人大眼瞪小眼继续“深情地”对望了一会儿后,终于放弃了这个互相眨巴眨巴的游戏了。
    只因气氛实在是太诡异尴尬了,什么降低危害感,她感觉再对视下去就可能在被烧死之前就会发生人身侵犯了好吗。
    封若咳嗽了两声,移开视线。
    搞什么鬼哦,这个男的就这样对自己放电?嘛的自己受不了扑上去岂不是很失礼?是的,她担心自己对对方造成人身侵犯。额……
    寮某以为她害羞,就笑了笑放开了她的手。说实在的估计他也不适应,古代的夫人应该从来不会像自己这么热情吧。
    封若再次抚额……这只是事急从权啊。
    没来得及做什么缓解尴尬,就有丫鬟进来禀告说:“老爷,夫人,望舒院的求见。”
    还没等众人反应,门外就响起一个妩媚的声音:“老爷,妾听说姐姐身体有恙,特来探望。”
    “进来吧。”封若说道,虽然很明显,她不请,对方也已经进来了。
    她很好奇,这和原主争老公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女人对情敌都充满了好奇心的嘛,虽然只是原主的情敌。
    “寮某,便宜寮老公啊,啧啧啧啧。”她想,刚从大夫口中知道他的姓氏,还挺特别的。姑且就先这样称呼他吧。
    那女的望舒院的?也不知道这个人有多少个老婆,还有多少个别的院的。
    男人倒是对她多看了一眼,风若暗暗心惊,难道今晚的她显得过于有主见了?
    “老爷,姐姐节哀。”望舒院的进来先是一福,见过寮老爷和封若。
    又说:“姐姐与老爷伉俪情深,孩子一定还会再有的。也是妹妹不好,平时没有多陪陪姐姐,竟让咱们府里的第一位骨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寮某没吭声,封若也没吭声。
    这女人明里暗里,难道是在怂恿寮老爷把孩子没了怪到她头上?
    这女人怕不知,大夫方才已说得很明白孩子是被人下毒,就连她自己也差点死了吧?
    这样无力的怂恿,她根本连反击的兴趣都没有。
    这女人见两人都不搭话,咳了一声,用手帕捂了下嘴巴来掩饰尴尬。
    随后她扬着一只手,优雅非常地,从丫鬟得手中接过一个碗,双手奉上,说:“爹爹曾托人送来几株百年老参,原想选了好的送去婆婆那里,如今姐姐身体不适,特命人炖了鸡汤来与姐姐补身,还望姐姐不弃才好。婆婆那边,妹妹自会选别的送去,姐姐也不必忧心。”
    封若翻了下白眼,心想这碗鸡汤还真是心诚啊。挑拨她与婆婆的关系不说,瞧那双皓白手腕,还有描金汤碗也挡不住红光的指甲。这女人来探望病人,却不忘在自己面前摆弄姿色勾引男人。
    以21世纪女性的名誉,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勾引!封若想。
    大抵是女人都不允许别人挑战自己的魅力,于是封若就做了一件让她日后想想都很后悔的事情来。
    当着那女人的面儿,她一改先前对视时的尴尬,轻轻地抓住寮某的手,把自己的一只手在他的掌心里反复摩挲。
    也不管对方身体一震!再稍微用力坐起把整个人贴在男人身上,脑袋一歪,脸颊甜蜜蜜的枕着他的肩,对着那女人用世界上最天真最美好的语气说道:
    “妹妹真的太贴心了。非常感谢呢。”
    黏腻的声音让寮某怀疑自己长了鸡皮疙瘩。封若却没完,又把脸颊往寮某的下巴边靠了靠,柔声在他耳边说:
    “夫君~婆婆向来最疼惜晚辈了,若婆婆知道媳妇遭此大难,一定也会吩咐妹妹先把人参给媳妇用的吧?媳妇真的太感谢婆婆了,婆婆真是天下最好的婆婆。”
    然后双手挽着他的手臂,晃啊晃啊地撒娇道,“只是……只是这件伤心事,人家想就先不要告诉婆婆了,免得她担心,好不好?”
    对面的女人面色被气得僵紫,眼睛欲喷火,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贤良模样,看得封若大快!
    如此这番,方才不负她亲身唱演一番。
    死女人以为她听不出来她在挑拨婆媳关系吗?身为21世纪女孩子,哪个不知道巴结婆婆的重要性啊。
    现如今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只好先搞顶高帽给她婆婆戴。毕竟千传万穿,马屁不穿,谁说不是?
    况且,在她面前玩男女游戏?她一个现代开放女子难道还玩不过你?笑话。
    她一副心思都在望舒那个女人身上,哪里发觉寮某掌心冒汗,一脸无奈。
    男子恨恨地想,该死!若儿以前不会这样的啊,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着火了!
    感受着贴着自己手臂间歇晃动的柔软,他不禁问自己:我还能怎么办?
    只能认命地想:只有宠她咯……
    他不着痕迹的拉开了点和封若的距离,摸了摸她的额头,非常配合地用宠溺的语气说:“母亲最喜欢你,定会这样做的。兰紫,还不把鸡汤接过来。”
    又和煦地对地上的女人说:“雪儿你有心了。别多礼了,起来坐吧。”
    “奴婢不知!”兰紫却不接那碗鸡汤,反而拱手对望舒院的那个女人大声地说道。
    “舒夫人是何时知道夫人小产?夫人怀孕至今,雅风阁并未对任何外人提起过。”
    原来丫鬟名为兰紫,那个女人叫雪儿,此处为雅风阁。
    封若看到兰紫的那句“奴婢不知”像支利箭,射得那女人屁股还未沾凳子就站了起来。
    “雪儿是如何得知的?我也是今晚听下人禀报,才知道呢。”寮老爷也问道。
    封若听得一惊,他也是今晚才知道原主怀孕了?那原主为什么连自己相公也要瞒着呢,难道这个男人并不如看起来这么靠谱,并不值得信任?
    封若不知道,何时自己竟对他有了个“看起来靠谱”的印象了?
    难道说因为帅?额……
    但是丫鬟这么问,寮老爷又帮腔地样子,这件事情应该大有隐情啊。
    大夫也暗示小产是有人动了手脚,看来就是这个什么舒夫人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证据。
    很好,她倒要看看这女的怎么解释。此人害她一次不成,定有下次。原主冤死了,自己可不能像她一样无能。
    而且,草菅人命的人都该死!
    “老爷,今夜雅阁动静颇大,妾身甚为担心姐姐的身体,便派人相询了一番。难道老爷,老爷竟以为妾有别样的心思么?”舒雪儿做出一副委屈模样,还拿帕子擦了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老爷明鉴,雅阁内知晓此事的,包括夫人在内只有五人,绝无泄露的可能。且大夫都被交待过不得对任何人透露,不知夫人是问了谁知道的消息?”
    “难不成,夫人意指雅苑有人心怀不轨吗!”兰紫一番话说得井井有条,最后一句反问更是犀利!
    “奴婢们不敢!”屋里丫鬟顿时跪了一地。
    舒夫人和随身的三个婢女却淡定地站在屋内,神色不惊。
    封若不禁想,这女人如此淡定,到底是有恃无恐,抑或有备而来?
    封若看了她们一眼,按下心里的怀疑,接过鸡汤闻了闻,然后把碗递给寮老爷,说道:“哇,夫君你闻一闻,这鸡汤好香啊,人参都炖烂呢,妹妹真有心。”
    喝她是不敢的,闻一闻做做样子,添把火还是可以的。
    这鸡汤少说熬了几个时辰吧,她非要说是为自己熬的,那时候大夫可还没来呢,她打听出自己小产简直是信口雌黄?
    若说不是为她熬的,那先前一翻虚情假意,可就啪啪打脸。
    姓舒的帕子都要绞烂,啪地跪在地上请罪:“老爷,今夜为姐姐看诊的大夫中,有位是与爹爹相熟的。妹妹实在担心姐姐,就求了他好久,他才告知的。求老爷不要责怪于他,那大夫是看在妾情真意切的份上才破例告知的,绝不是为了妾赏的金银啊!”
    这个女人还真是厚颜无耻啊,为了开脱,竟把责任推到大夫身上,还暗示那人是为钱所动。
    此事是否为真尚不可知。若为真,也真替那大夫不值。古代人心真令人大开眼界。
    “我当然知道雪儿心地善良。快起来吧,都说了不必多礼。”寮老爷也并不去戳破她那碗煮的时间根本和大夫出现时间对不上的鸡汤。毕竟也是,如果对方硬要说是大火炖的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心地善良”这四个字,在暗中保护的侍卫耳中听起来,总觉得他们爷说的别有意味。
    可这些封若都不知情,她只见地上的心情愉快地起了身,用含情脉脉地小眼神望着寮老爷。
    做作的女人真是令人受不了,封若想。只是寮老爷如此轻轻带过,原主受伤的事情和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