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威自己都不自觉中,他成为了昆城的现任市长。
    刚离开的昆布肯定也不会知道,陈威已经成为了他的上级,还是比县官更一级,属于现管的那种。
    如若不然,他自不会是那般差劲的态度。
    要知道黑牙的人最是势力,这些混迹于各大都市的“城市经营者”们,看重的只有眼前的利益。
    严格来说,陈威只是黑牙的经理人。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陈威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是归从于黑色基地的下属城市,他都是一把手。
    如此,他可以是昆城市长,也可以是新约市长、九黎市长,其他更低一级的二线城市更不用说。毕竟,黑牙的势力范围真的很大。
    黑牙是黑色基地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些游走于凡间的黑西服们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剥削。
    剥削也得有剥削的艺术,不能引起被剥削人民的反抗,至少不能严重到要闹事的地步。在这之后,黑牙会把所得的资源统一上交,部分用以下属的城市市政管理工作,余下的部分,全部被送往里世界的组织前线。
    钱不是好东西,他们想要的是更实际的武装力量。
    然而钱又实在太他妈是个好东西了,碍于收容的基本准则,黑色基地是不能向黑牙透露收容物以及异常这类骇人听闻的事情的,至少不能完全透露,尤其是那些最下层的普通成员。‘
    比如眼前的这几个警察,他们对收容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平日里接触到的,也都是同样的普罗大众,但即便如此,黑牙的名号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这是一家私立的武装安保公司,只不过做的有点大,以至于在联合国都取得了理事国的席位。
    虽然不是常任理事,但这也足以说明,黑牙在普通人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发达的、公司制度化的国家。
    很多城市都接受了黑牙的“公司”模式,这些公务人员,再不能以铁饭碗自居,因为稍有差池,有人举报或者效益不达标,那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辞退。
    这听起来很不错,事实证明。
    它真的不错。
    陈威也曾怀疑过,这所谓的“公司化”真的就这么好么,人类社会几千年的传统,真的就这么容易被改变吗?这一颠覆性的模式推行过程中,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怎么就不见有人出来阻止?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黑色基地在后面背锅。
    随便一样给力的异常事物拿出来,都能轻易地做到这一切。
    但这未免也显得太过激进了一些,收容的最大目标,就是不让异常渗入人类的基础社会,黑色基地这么做,岂不是本末倒置而忘了自己最本初的目的了么。
    这是一种迷失和错乱。
    许是有什么陈威还不知道的事情,老实说,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还真有点多,自己这经理人的身份怎么来的,他还没搞明白呢。
    昆布是黑色基地的正式成员,只不过碍于他自私而又短浅的目光所限,在一次重大的收容失误过后,他险些被降级成d级人员,耗尽了积攒几年的人际关系而免于一死的他,最终还是被“流放”到了黑色基地下属的黑牙这里。
    他并不觉得可惜,甚至于来到黑牙,或者说昆城之后,昆布像是真正寻得了值得自己燃烧的地方,他在这座食人的大都里如鱼得水,很是快活的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在他看来,这不是惩罚,更像是一种奖赏。
    虽然只是个副市长,而是排不上号的那种,但在正官常年不现身的当下,他这个第六、七把手,手里的权利也足够他用。
    比如那辆“黑龙”,这样动辄上亿,价比黄金的高端载具,昆布都有点用腻了。
    毕竟是上过前线的人,昆布自认为自己的眼光还是有的,这也是收容人员的一个通病,他们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种高人一等的心态,这没什么不好,毕竟能入了组织的眼,纳进自己内部的,无一不是些人中龙凤。
    昆布年轻的时候,世上到处都在打仗,得益于他精湛的枪法,他加入了一家小型的雇佣兵团,然后又得了草创的华国分部的组织人员的赏识。
    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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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市长大人。”
    中年警官无比庆幸自己刚才长了点脑子,没有在属下面前耍威风的心思,如若不然,得罪了这个面生的新任市长的话,等待他的不光有失业,入狱怕是都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可能和那些自己亲手抓进去的疯子共处一室,他就觉得自己的菊花一阵一阵的酸麻。“大人这是在遛弯吗,怎么也不和我们这些人说一声……”
    陈威不露声色,或者干脆就是面瘫着一张脸,看了对方一眼。直把这路过的倒霉警员吓得尿了裤子。
    是真的尿了裤子。
    没有人会去嘲笑他的胆小,因为身后的更低一级的临时警察们,一个个的情况并不比他们的长官好到哪里去。有些人还没弄明白陈威明面上的身份,但这不妨碍身体对上位者本能恐惧的产生。
    这不是上位者,这是上位种。
    陈威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好像又干了点蠢事,他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一群人,无趣的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在半空中晃悠的瓦力也一并跟了上去。
    不顾自己被尿液浸湿的鞋和裤腿,这伙人纷纷软倒在地,哪怕地上成片的骚臭液体染湿了屁股也无所谓。
    “那人是谁啊?”
    警官往身后看去,发问的是他手下最为愚笨的一个傻子。
    这人脑子天生就带着点残疾,很多时候反应都慢人半拍,但好在生的高大,家里也愿意给她花钱,他这才愿意将人带着,心想的是必要的时候可还可以让这傻大个帮自己抗两下。
    这人是谁?警官的心里其实并不是很肯定,他只知道,对方绝不是自己这伙种人可以招惹的对象,不是看的穿着,不是看那台昂贵的悬浮型伪型智械,也不是看他的市长身份。
    仅就无意间的那个眼神,他就能肯定。
    “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