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餐厅的白狸就看到饭桌上多了两人,正是谢昭和小汪。这工作时间遇到刑警吧,总有种遇到死神地感觉。
    “死人了?”白狸本能的问道。
    “小妹妹,你怎么搞的我俩像黑白无常一样,一见面就问是不是死人了”小汪嚼着墨鱼不满地吐槽着。
    “哦,没死人啊!”白狸拍了拍胸脯准备坐下继续吃中饭了。这每次接受死者的记忆很费脑啊,有时还要经历一下他们死前的恐惧与痛苦真的也是身心疲惫啊!
    “额...确实死人了”小汪挠了挠头补充解释了下。
    “......”
    “死者岑荷花,溺死在后面的荷花池里。估计死了也有大半天了,等法医回去具体检验。不过店员说看到她是昨晚11:30左右回的栈,你们说她大半夜的去荷塘干嘛?”小汪边说着边在大锅里舀着杏鲍菇边说着“夜半私会书生?”
    谢昭看了眼桌上的人,突然说道
    “我看过那边的荷塘,栈也就你们住的房间的角度能看到那个方向,昨晚你们几个有看到什么么?或者有听到呼救亦或其他声音?”
    闻言,白狸突然想到了昨晚11:45左右花姐的房间里似乎听到了一声女人的低吟声。那时的花姐是遇到歹人了么?白狸皱了一下眉头。
    谢昭和紫珏他们都注意到白狸一瞬间的不自然。可是见她没有主动说出来,自顾自地吃饭了。
    谢昭觉得这丫头怎么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万事不关心呢,刚想问什么,只见慕青烦躁地敲了敲桌子说道“蹭饭的,你们话真多”
    “一起讨论讨论案情么!”小汪插嘴道“协助警察办案也是市民的义务么”
    “义务个毛毛,赶紧吃完滚蛋”
    “大姐,你看你家这娃娃怎么那么没教养,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呢!”
    “娃娃你爹!”慕青炸了,娃娃脸怎么了,尼玛!我打算留胡子了,蓄胡明龄!
    “这孩子怎么爆粗呢!”
    “......”
    随后,饭桌上上演了一场全武行,刀光剑影的,白狸端着饭碗迅速的吃了几口,另外几人闹闹哄哄地也将一顿饭吃完了。
    餐后,白狸拉着紫珏到了院子里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她。紫珏拍拍她,觉得小姑娘的侦探素养可以啊,孺子可教。
    这个事儿先不说呗,让警察慢慢查吧,毕竟他们得要先确保事情和他们当事人没有关系,而且他们那窃听也踩界了呀。
    “你有线索”谢昭拦住了与紫珏分开的白狸。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个可不是单纯的溺水案,明显花姐是回过房后又出去的。我们在岸边和池塘里分别找到了她的两只栈拖鞋。
    午夜穿着房间单薄的纸拖鞋沿着那条漫长的鹅软石道来荷塘赏景,我相信那个岑女士的癖好应该没有那么独特吧”
    “......”你都推测出来了那还问个屁啊!
    “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警..”
    “啪~”
    白狸感觉谢昭整个人都晃了一下,随后,他迅速转身准备出手收拾偷袭他的人。可看到是紫珏后,他立马将拳收回揉着脑袋换成了一张委屈脸。“姐~”
    “别姐不姐的,离我的人远一点儿。你们刑警有案子自己去查,骚扰我们小市民干嘛?滚蛋”紫珏又踢了谢昭的一脚,帅气的拉了自己的小跟班走了。
    白狸回头看到蹲在地上还在揉脑袋嘟嘴的谢昭觉得也挺好好笑的。原本冷面的刑警在女王面前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的呆萌小弟啊!
    “噗呲”没忍住,她笑了起来,两酒窝若隐若现。随后白狸看向紫珏又多了一份敬仰之情。看得紫珏不禁抖了一抖。小姑娘,你这么炙热的眼神让人心里慎得慌呀!
    谢昭看着离开的两人微微扯了下嘴角,那个忧郁的小姑娘和姐姐他们在一起之后还是改变了不少,笑起来也挺可爱的,似乎有了那个年龄女孩的朝气。
    原本总觉得她身上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不过现在这样挺好的。
    白狸随着紫珏径直来到后面荷塘,那边的鉴证科还在采集证物。看到紫珏,原本想拦的人想到了过去这个女王在警局揍人的样子。
    那些人有种莫名的敬畏感,刑警们没敢拦,只是叮嘱她们进来不要踏入黄线警戒区就行。
    而荷塘那边的后门还靠边停着一辆运尸车,工作人员们马上准备离开了。只是看着那个方向,白狸额间开始微微发烫。她感觉到对方的怨念并不深厚,那气息也不强烈。
    不过,她还是本能的捂住了额头,生怕有人看到,虽然她觉得一般人好像看不到这个。
    “阿狸你不舒服么?”紫珏关心的问道。
    “有点头晕,我去那边休息下”
    “好,自己注意点儿”
    说罢,紫珏也开始查看起了现场,看看是否有线索,毕竟当事人也是让她们来查案的。这个花姐死得也真是凑巧了。
    她们刚查到带雷震离开的女子也来自狮城,这边狮城富商遗孀就溺毙在荷塘。
    那边的白狸靠着门口看向停尸车。只见车里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子坐在那里看着躺着的自己发呆。
    她的魂魄影像也越来越暗淡,似乎马上就要消散了。她突然双手抚脸,似哭又似在笑。随后白狸看到她想要走出那辆车,可是车外艳阳高照,魂魄身上的水珠似熔岩一般灼烧了起来。
    那女子迅速地回到了车内,她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些无奈苦笑。
    她看向车外,与白狸四目对视后她先是惊讶了一下。想起了白狸就是昨日在酒坊洗手间门口帮她赶走无赖的那个小姑娘后她笑了笑。
    白狸朝她走近了些,她看着姑娘额头的亮光,她好像找到了回家的路,她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掉了下来,一瞬后便消散在空气中。
    一段模糊的记忆涌入白狸脑中:
    一幕:
    一个破落的大院子里很多孩子在嬉闹,穷苦却很快乐。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的夫人进入了院子。
    那夫人在孩子里看了一圈后将她从这里领走了。
    一幕:
    她住到了漂亮的大房子里,开始有干净的新衣服穿,也开始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当然她必须和另外一些小姑娘学习了很多礼仪,每天辛苦地锻炼形体。她们还有考核,考核不合格还是有相应的惩罚的。
    那边在培养了每人不同的特长之外,那个夫人还教了她们一些房中之术,如同古时候培训雅妓一般。
    一幕:
    她们一群被训练的人最后都成了s市各类政的情妇。她也成为了某人的情妇,成为了那人在外的投资的一个幌子。
    别人只以为她是狮城富商的遗孀。其实她不过就是那人行走商界的一枚棋子。
    表面风光,其实她在那人身边总要步步为营,但凡出点儿差错,她就可能会遭到毒打,凌虐。
    一幕:
    她被安排接近雷震并游说对方投诚,重要的是那人想要知道雷震将一个重要的生物样本藏到了哪里。
    那人查了很久一无所获,她也已经潜伏在雷氏三年,毫无进展。
    那人对她似乎越来越失望,忍耐力也越来越差,她被虐待的频率越发频繁。
    一幕:
    雷氏内斗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但是她还是失败了。她真的害怕回去后那人会怎样的惩罚她。
    那天,她就那样看着那人被揍得昏迷着带走。她有点儿愧疚,最后她很绝望,似乎还是失败了,现在的她就是一枚弃子,终日里诚惶诚恐地生活的。
    那人时不时地会来折磨她一番,可是该有的体面生活还是给她的。
    有些折磨不仅仅在身上,还有心理。她现在就那么表面风光地生活着,不过仿佛也就是活着。
    一幕:
    她与一人合作了,希望能摆脱现在的生活。她是真的累了,她不想要富贵的行尸走肉,她只想脚踏实地的安稳日子。
    一幕:
    她被人按在池塘里,她虚弱地说出了一切,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让她活着的意思。
    她看着那人梨花带雨的脸庞,那人右眼角的美人痣十分好看,年轻的美人,不论什么样子都是有让人保护的欲望。
    她有爱她的人,也有她爱的人,她是公主一般的存在被人捧在手心的长大,她的人生应该是精彩缤纷的吧。
    而她什么都没有,赤条条来似乎也要赤条条去了。这个世上大概没有真心关心她的人了吧,她终于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此时如草芥般的她感受到的是解脱,而高高在上的公主在确认王子不会再出现了已经濒临崩溃。
    最后,她居然是笑着离开的。
    白狸有些同情记忆里的两人。她捏紧了拳头,整理情绪,片刻后她便回去找了紫珏。
    有些事情无法解释,她也不打算和任何人诉说,这是一个她看过的又一个悲剧,她不想去评价。
    每个幸福的记忆似乎都很类似,而不幸的记忆却各不相同。
    紫珏感觉到休息后的白狸多了一份哀愁。不过她没空多想了,她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平安符。
    昨天早上她们在寺庙里看到的颜云求的平安符。看来她需要和她们的当事人聊一聊了。
    但是在此之前,她们事务所也需要开一个小型的讨论会。紫珏将“震”字平安符扔到了桌子上,烦躁地说了句
    “又遇到了当事人是嫌疑犯”
    “又?”
    “那就老规矩。小姑娘,教给你,我们这行行规,当事人的利益是第一。至于她可能涉及的案件,我们只要做到三个字:不参与。k?”
    “可她如果就是犯人,她委托我们办的事儿和案子有关怎么办呢?”
    “呵呵,好问题,还是三个字:不参与。”
    “哈?”
    “我们只是查出户需要的真相,至于对方怎么处理那是她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那如果对方是个变态,我们帮他找到了他要加害的人,我们就放任他去害人么?”
    “哈哈哈哈哈,好问题,小青啊,有次一个变态跟踪狂骗女王给他找劈腿的女友结果怎么了?我们完成任务了么?”
    “废话,我们事务所怎么可能不完成任务呢。不过之后那个跟踪狂好像在回家路上被人跟踪了。
    在一个小巷里被一个声音粗狂的男子套了麻袋暴抽了一顿,一连几天。据说那身上的鞭痕就是一幅抽象画啊!啧啧啧啧啧,而且那个声音粗狂的男子据说还是穿着高跟鞋的。吓得变态跟踪狂以为自己被变态跟踪了,之后再也没跟踪过任何人了。”
    不用说白狸也知道出自女王的手笔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挺喜欢这个事务所的。
    “还有问题么?”
    “没...没问题了。就是我发现了一件事。今天中午送当事人回去的时候我觉得她可能怀孕了”
    “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