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卜寅很久没这么开怀了,吃零点年夜饭的时候,忍不住喝了几口。
    沈老爷子也是。
    姥姥虽然不怎么爱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路梵能感觉到她也很开心。
    晚上要守夜。
    支了好几个桌子,打牌的打牌,打麻将的打麻将。
    路梵和戚尘跟沈大哥还有沈二哥打牌,跟他们打牌有点废脑细胞,路梵打了几局输赢参半,就开始打呵欠。
    他熬不住,戚尘让他上楼睡觉去。
    路梵“嗯”了一声,“你玩吧,不用管我。”
    他进了戚尘的房间,洗漱完就钻进了被窝里,里面还有戚尘的味道,他还仔细嗅了几下。
    再醒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路梵摸到戚尘的胳膊,准备再睡一会儿。
    楼下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中气挺足的,施一帆那二傻子跟沈老爷子在拜年,“沈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新年快乐,万事大吉!”
    路梵忍不住钻回被窝里,用被子盖住了脑袋,这是过年啊还是过寿啊,笨蛋。
    他真想装着不认识这货,但是已经听到了楼梯上咚咚咚上楼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两个人,路梵拿起手机看了眼,才早上九点,戚尘都不知道半夜几点进来睡的,肯定还没睡醒就对了。
    怕施一帆冲进来把戚尘也给吵醒了,路梵跳下床穿上鞋,飞快套好了衣服,在他们敲门之前,打开房门走出去,然后把门给轻轻关上了。
    一转身,施一帆和杨子然已经到了跟前。
    施一帆张了张嘴巴,在他发出声音之前,路梵捂住了他的嘴,“先下楼,下楼再说。”
    “梵哥你干嘛不让我说话,”下了楼,施一帆跟他抗议。
    “戚尘还在睡觉呢,”路梵说着,瞪了他一眼,“你们昨晚都没守夜,这一早的来给我们拜年?”
    “是啊,”杨子然打了个打呵欠,明显睡眠不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一晚上没睡?”路梵问杨子然。
    “打了一晚上的麻将,”杨子然抱着手臂,“把我爸输的急眼了都,我就去找了他。”
    施一帆推了推自己的脸,“我睡得挺早,我家没什么年味,我妈昨天就带西西去国外旅游加购物了,剩我和我爸大眼瞪小眼,还得应付我家亲戚他们,贼拉无聊。”
    “你还没给我拜年呢?”路梵瞅着他。
    “祝我梵哥福……”施一帆刚说了一个字,立马住了嘴,思考了下,重新说道:“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啧,”路梵撇了下嘴角,“还是换汤不换药,所以就你这张嘴,过年出去真的能讨到压岁钱吗?”
    杨子然很不厚道地笑了。
    三个人在楼下没坐一会儿,戚尘揉着脑袋下楼来了。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路梵问他。
    “不了,”戚尘在他身边坐下来,“中午吃完饭再补个觉,这会儿其实睡不着了。”
    四个人坐一起,商量着去哪里玩。
    大过年的,大部分都不营业了,最后一商量,算了,老实在家待两天吧。
    沈老爷子看人齐了,拿了几个大红包出来,都是厚厚的一沓,“来,都过来,跟我报期末考的分数和名次,我给红包。”
    施一帆和杨子然:“……”所以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偏心吧?
    路梵和戚尘没的说的,老爷子很爽快的给了个大包。
    施一帆摸摸下巴,看看杨子然,得了,该来的都要来,早死早超生,“沈爷爷,我们院是九门课,我考了680分,全院排二十四。”
    沈老爷子把红包递出去,“不错,继续努力。”
    施一帆拿着红包心虚不已。
    路梵他们在心里快笑疯了,都使劲儿眨眼睛盼着爷爷多问两句。
    什么学院啊,什么专业啊,院里多少人啊。
    他们古生物学一个专业就是一个学院,一共就一个班,还没超过六十个人。
    杨子然最后一个走上前来,他这回期末考考得特别烂,期中考还能考院里前一百,期末考直接见不着人了。
    “沈爷爷,”杨子然有点不好意思,“我考的不好,我不要红包了。”
    沈老爷子看着他,“是多不好啊,红包可以不要,分数还是要告诉我的。”
    “……”杨子然抓抓头发,“就考了七百三十多分,院里得二百开外了。”
    爷爷拿着红包的手敲了下桌子,眼神又落回拿了红包还得了夸奖的施一帆身上,“怎么学院之间差距这么大?”
    施一帆:“……”
    最后杨子然的红包也给了,“这次考得不好,自己认识到了也非常不错了,开学了要继续努力知道吗,多读点书总是没有错的。”
    杨子然闷着头“嗯”了一声,他自己也知道问题所在,在积极调整着状态。
    其他三个人彼此交换了下眼神,都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考得不好。
    杨子然的那位心头好,对他的影响太巨大了。
    “老杨,你这样不太行,”爷爷走了以后,路梵直言道。
    “我知道,”杨子然似乎不太想说太多,他这个就是这样,一碰到感情的问题就喜欢自己憋起来慢慢解决,“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调整好的,其实也不光是那个问题,酒吧刚上轨道,事情也有点多,下学期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