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聂政
  某王爷为人昏庸好色,经常前往民间物色美女,若看到中意的,即刻强抢强夺。这一天,王爷路过王书生家,见王某之妻容颜秀丽,当即命手下骑马闯入屋中,将妻子带走。妻子号啕哭泣,不肯相从,众官差强行猛拽,扬长而去。
  王书生知道此事,愤愤不平,打探到妻子要从聂政坟墓经过,于是事先埋伏在坟墓旁边,想要夺回妻子。未几,妻子果然到来,乍见王某,失声痛哭。王书生亦悲伤难禁,不觉哽咽。众官差大怒,提刀带棍,纷纷上前恐吓。
  忽然之间,坟墓中钻出一名男子,身躯伟岸,手中握着一把尖刀,气象威猛,厉声道:“我乃聂政。良家妇女岂容尔等霸占?看在你们只是帮凶分上,身不由己,暂且饶你们一次。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如果再不悔过向善,不日之间,我将砍下昏王脑袋。”众官差大骇,一哄而散,聂政亦钻进坟墓之中,消失不见。
  夫妻两感激涕零,在聂政墓前磕头致谢,回到家中。心中担心王爷前来报复,一连过了十多天,并无消息,这才放下心来。
  王爷自此之后,收敛恶行,不再行凶。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冷生
  平城冷书生,年少迟钝,二十多岁,尚不会背诵四书五经。不知哪一天,家中来了一头狐仙,与书生共处,每夜都能听到书生笑声,兄弟们向他询问缘由,书生闭口不说,始终不曾泄露秘密。如此过去多日,书生忽然得了怪病,精神失常,每次命题作文时,都是关门呆坐,过一会则哈哈大笑,家人一旁窥视,只见书生运笔如飞,顷刻间便写好一篇文章,才思绝妙。
  半年后,书生考入县学,第二年又考取廪生,衣食无忧。每次在学馆读书,书生总是逢场作笑,响彻满屋。因此缘故,“笑生”之名,远近知晓。幸亏学使退休,不理政事,这才没人找他麻烦。
  后来换了一位新学使,为人严肃,每日都守在学馆,正襟危坐,这一天书生又开始大笑,学使听到笑声,勃然大怒,准备责打书生,多亏有人替他求情,这才免去棍棒之祸。但学使并未就此罢手,最终还是罢免了书生功名,贬为平民。
  从此后,书生装痴作傻,潜心写书,著有“颠草文集”四卷,文笔脱俗,功力不凡。
  第二百五十九章 狐惩淫
  某书生购置新宅,宅内常有狐妖为患。家中器物,多被狐妖毁坏,又时不时将尘土丢入汤饼,烦不胜烦。一日,某朋友上门造访,恰好书生有事外出,黄昏时分,仍未归来。妻子准备饭菜款待客人,客人吃完饭,前往卧室休息。
  书生为人放.荡,家中藏有许多春药。狐妖趁人不备,暗中将春药混入米粥之中,妻子端起米粥吞食,鼻中闻到一股麝香味,询问婢女,婢女迷茫不知究竟。吃完米粥,妻子浑身燥热,欲.火攻心,强自忍耐,难以克制。心想:“相公不在家,眼下欲念泛滥,该怎么办?”想到客人就在卧室,于是前去敲门,请他救命,客人正色道:“我与书生乃道义之交,不会作此禽兽行径。”
  妻子头脑昏迷,流连不肯离去,客人骂道:“我朋友文章道德,全被你败坏殆尽,快走,快走。”妻子羞惭无地,讪讪回到房中。寻思“我怎会如此不知廉耻?适才吃饭之时,鼻中闻到一股怪香,难道是春药?”想到此处,忙打开柜子检查,只见纸包中药粉一片凌乱,桌子、酒杯、茶碗,到处都是药粉。
  妻子心知冷水可以解除药性,当即倒了一碗凉水,三两口喝干,果然水到病除,神志立马清醒。想起适才差点铸下大错,主动勾引陌生男子,以后还怎么见人?一念及此,妻子浑身冰凉,一身长叹,解下身上腰带,悬梁自尽。幸亏婢女及时察觉,这才没酿成人命。
  次日正午,书生返回家中,得知事情经过,安慰妻子:“此事与你无关,都怪我为人不正经,什么东西不好收藏,偏偏收藏春药?幸亏客人正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自此后,书生痛改前非,狐妖也因而绝迹。
  第二百六十章 山市
  奂山山市,淄川县八景之一,数年难得一见。
  这一天,公子孙禹年与朋友在楼上共饮,忽然间奂山山顶耸起一座孤塔,高插云霄。过一会,又冒出数十间宫殿,绿瓦飞檐,气势雄伟。再过一会,山顶冒出许许多多城墙,绵延六七里。城墙内有楼有屋,也有街市,数以万计。一切景物,都瞧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忽然间山顶刮起大风,尘沙弥漫,等到风声停止,满山城墙宫殿,尽皆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座高楼,高约万丈,每一层阁楼上都有五扇大窗,一一敞开。底下楼层光明耀眼,越往上,星光越暗淡,到了八层以上,星光朦胧,再往上,一片漆黑,看不清楚。
  每一层阁楼上都有行人往来,或倚窗,或站立,形态不一。再过片刻,高楼慢慢变矮,从万丈到千丈,再到百丈,十丈,最后只有拳头大小,绿豆大小,终于插入地底,消失不见。
  每次山市出现,市集内鬼怪云集,做买卖的,变戏法的,瞧热闹的,多不胜数,所以山市私下里也被冠以“鬼市”之名。
  第二百六十一章 孙生
  孙书生,聘娶官家小姐辛氏为妻,妻子刚过门时,身上缠满腰带,衣服裹得严严实实,拒绝与书生同睡。床头摆满锥子簪子等利器,每次书生前来纠缠,妻子便用利器攒刺,书生浑身都是伤口,心中害怕,成亲一个多月,从未与妻子亲热过。
  即便白日相逢,妻子也是冷眼冷面,同窗知道此事,私下里跟书生说:“夫人会饮酒吗?”书生道:“能喝一点。”同窗道:“我有办法让公子心愿得偿,一亲.美人芳泽,而且我这个法子简单易行,一学就会。”
  书生问道:“什么办法?”同窗道:“在酒水中混合迷药,给妻子服用,到时任凭你为所欲为。”书生微微一笑,心中颇为赞同,于是从老中医那里弄来一剂药方,将乌头与酒水混合,用火烹煮,冷却后放在妻子床头。(乌头,一种中药。)
  这一晚,书生早早上床睡觉,假装鼾声大作,暗中观察妻子动静。只见她拿起药酒,满满喝了一杯,喝完后,又斟了半杯,接着便打扫床铺,上床安歇。良久良久,屋内寂静无声,书生眼见灯火未灭,不知药效是否发挥作用,于是叫道:“灯台烧化啦。”一连叫了数次,妻子并无反应。
  书生走近床边查看,只见妻子烂醉如泥,心中大喜,当即脱光衣服,钻入棉被之中,又伸出双手,将妻子身上腰带层层解开,妻子虽然心中明白,可是浑身酸麻,难以反抗,只得任由书生轻薄。
  事后,书生蒙头大睡,继而妻子药效解除,愤恨不已,自觉受了侮辱,竟尔上吊自杀。书生睡梦中听到动静,起身查看,只见妻子舌头外伸,奄奄一息,大吃一惊,急忙弄断绳索,将她扶到床上,过了好久,妻子方才悠悠醒转。
  自此后,书生对妻子十分厌恨,小两口在家相处,往往避道而行,即便有时相遇,也是各自低头,互不理睬。如此过了四五年,夫妻两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过。妻子有时在家与人谈笑,明明很高兴,可是一见书生经过,脸色立变,冷若冰霜。
  书生心中很不是滋味,索性搬到书斋居住,常年不归家。父母眼见二人水火不容,暗暗焦急。
  这一日,一名老尼姑从孙府经过,乍见妻子,大加赞赏。母亲闻言,默默不语,忍不住连连叹息。尼姑问明原委,说道:“此事易办。”母亲喜道:“如果儿媳能够回心转意,再多的钱,我都肯给。”
  老尼姑眼见四处无人,说道:“请夫人上街购买一幅春.宫,三日之后,我来做法。”母亲点头答允。三日之后,尼姑果然前来,嘱咐道:“此事必须严守秘密,不能让夫妻二人知晓。”说话间取过一把剪刀,将春.宫图内男女画像剪下,又拿来三支银针,一把艾叶,与男女画像放在一起,用白纸包好,在白纸上画上几条蚯蚓,跟母亲说:“设法将儿媳引开。”母亲依言照做。
  老尼姑悄悄潜入妻子房中,拆开妻子枕头,将白纸包塞入其中,重新用针线缝好,告辞离去。
  这一晚,母亲强逼儿子与媳妇同房共处,二更将尽,妻子口中呼唤书生小名,书生无动于衷,并不理睬。过一会,妻子再次呼叫,声音娇媚,情意绵绵。书生大怒,破口大骂。
  次日天明,母亲进屋查看,只见夫妻两背对背而坐,互不搭理。母亲于无人处劝说儿子“媳妇已经主动示好,你怎么毫不领情?”儿子大怒“这个泼妇,我见了她就有气,她自己爱发骚,谁稀罕!”母亲摇头叹气,不再说话。
  隔了一天,老尼姑再次前来,母亲怪道:“师太,你的办法怎么不灵验?”老尼姑细细询问经过,笑道:“上次你只跟我说妻子讨厌相公,并没说相公也厌恶妻子。眼下妻子那边已经解决,只需将同样的法子在相公身上再用一遍,小两口自然会和和睦睦。”母亲点头赞成,偷偷在儿子枕头内塞入纸包。
  是夜,夫妻两同床共寝。小两口呻吟咳嗽,辗转难眠,不知不觉间隔阂尽消,彼此有说有笑。自此后,两人琴瑟和谐,生下一男二女,共处十多年,再没吵过架。有人询问缘故,书生笑道:“以前我一看到妻子身影,忍不住怒火烧心,眼下一听到她说话,却不由自主浑身舒畅,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第二百六十二章 八大王
  临洮县冯书生,富家之后,不过到他这一代,家境开始没落。有一位捉鳖渔夫,拖欠书生银两,无力偿还,为了还债,常用鱼鳖替代。这一日,渔夫又送来一头老鳖,额头上生有白点,书生眼见老鳖样貌奇特,不敢煮食,当下拿到河边放生。
  后来有一次,书生从女婿家回来,路过恒河,其时天色昏暗,河畔一名醉汉,身后跟着三两名奴仆,远远瞧见书生,问道:“是谁?”书生随口敷衍“过路的。”醉汉怒道:“我不知道你是过路的?报名字。”
  书生急于赶路,没有理睬,醉汉愈发恼火,一把抓住书生衣袂,不让他离去,两人隔得很近,醉汉身上酒气熏天,闻之欲呕。书生颇不耐烦,问道:“阁下又是谁?”醉汉道:“我乃前任县令,你问来干什么?”
  书生冷笑道:“世间有你这种县令吗?简直就是酒鬼。幸亏你眼下无权无职,不然,还不知多蛮横呢?”醉汉怒不可遏,作势欲打,书生昂然道:“一言不合,便想动武不成?来来来,我可不怕你。”醉汉眯起一双细眼,凝神打量书生,忽然间转怒为喜,道歉道:“原来是我恩人,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吩咐手下“回去准备酒菜,我要宴请恩公。”
  一面说话,一面拉住书生手掌,请他前往府邸一叙,步行数里,来到一处小村庄,楼台华丽,似乎是世家大族。书生询问醉汉姓名,醉汉说道:“我跟恩公说实话,你不要害怕。我并非凡人,乃洮水神灵,大家都叫我八大王。适才西山青童请我赴会,席间多喝了几杯,言语中得罪恩公,惭愧得紧。”
  书生心知他是妖怪,不过眼见八大王态度恭敬,却也并不害怕。俄顷,酒宴满桌,山珍海味,极尽豪奢,八大王酒量甚豪,一口气喝了四五杯酒,面不改色,书生担心他再次喝醉,酒后撒泼,当即说道:“在下酒量浅薄,不能再喝了,有床铺么,我想睡觉。”
  八大王猜透他心意,笑道:“恩公想必是怕我撒酒疯,这一点无需顾虑。恩公对我有救命之恩,在下就算再不济,也不敢在您老面前放肆。”书生正色道:“既然明知喝酒误事,为什么不肯戒掉?”
  八大王道:“老夫昔日当县令时,酗酒比今天还厉害。因此触怒玉帝,被贬下凡,自此后痛改前非,十多年没碰过酒杯,以为这样便可将功赎罪,重返天庭。可是十多年过去,老夫眼下行将就木,潦倒失落,玉帝还是不肯赦免我。心中气恼难受,这才导致故态复萌,狂饮烂醉。既然恩公发话了,我自然要听,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喝酒啦。”
  说话之间,远方传来钟声,八大王起身离席,说道:“相聚不久,即将分别。在下身边有一宝物,眼下送给恩公,聊表寸心,算是报答你救命之恩。恩公切记,此宝不可久戴,心愿得偿,仍需归还。”张口吐出一个小人,一寸长短。
  八大王伸出手掌,指甲探出,划破书生手臂肌肉,将小人塞进筋脉之中,书生大声呼痛,低头一看,小人与肌肤融为一体,形成一个鸡蛋大小的肉疙瘩,惊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八大王微笑不答,将书生送出门外,自行折回。
  书生回头一瞧,村庄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头老鳖,蠢蠢爬动,嗖地一声,钻进河水之中,消失不见。书生错愕良久,当下返回家中。
  自此后,书生视力大增,凡有珠宝之处,即便藏在地底深渊,也瞒不过书生耳目。见识也骤然猛增,以前不认识的东西,现在只需瞧上一眼,立刻能说出名字。家中卧室泥土之下,藏有数百吊铜钱,书生将铜钱取出,从此衣食无忧,不缺银两。后来有一位商人变卖家宅,书生前去观看,只见宅院地底之下,金银多不胜数,于是高价买下房屋,挖掘钱财,家境暴富,富比王侯,手上各类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书生又从地底挖出一面宝镜,背面画着“水云湘妃图”,光芒四射,能照清数里之外景物。宝镜还有一般妙处,对准美人一照,便能将美人影像保留镜中,任凭如何刮磨,人影都不会消失。
  那时候肃王府有一位三公主,容颜绝美,书生久慕其名,打听到三公主会前往崆峒山游玩,于是事先埋伏路边,用宝镜照下公主相貌,回去后放在床头,朝夕观赏。只见镜中美人,拈巾微笑,口欲言而波欲动,实在是妙不可言。
  一年之后,妻子无意间泄露消息,肃王爷知道此事,大怒不止,当即将书生擒拿,没收宝镜,准备问斩。书生暗中贿赂王府亲信,请他们向王爷求情,说道:“如果王爷肯赦免我,在下愿意献上天下奇珍,明珠翡翠,任尔开价。如若不然,在下一旦死去,王爷什么都没得到,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王爷不听,打算将书生抄家充军,三公主道:“女儿容貌已被书生瞧见,日夜把玩,即便杀了他,亦不能洗刷女儿耻辱,还不如嫁给他算了。”王爷不许,公主赌气不肯吃饭,每日关在房中,独自生着闷气。
  王妃十分担心,极力替书生求情,王爷这才松口,决定释放囚犯,跟书生说:“想活命可以,但必须娶我女儿为妻。”书生摇头道:“在下已有原配,如果内人不答应,宁死不敢相从。”
  王爷大怒,又将书生押入大牢。王妃暗中召唤妻子进宫,想用毒酒毒死她。妻子奉命前来赴约,送给王妃一面珊瑚镜台,王妃见她为人温婉,言语得体,心中大悦,早将杀人的念头抛至脑后。当下引导妻子参拜三公主,两人见面,互生好感,结为姐妹。
  事已至此,眼见妻子已经许可,书生不再坚持,跟妻子说:“公主身份高贵,过门之后,只怕要委屈你做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妻子不听,回去后准备聘礼,送了许多珠宝玉石,都是稀世奇珍,王爷虽然见多识广,依然不能一一辨别。
  书生迎娶公主过门,可谓志得意满。这一晚上床就寝,睡梦中见八大王前来,说道:“在下送给恩公之物,是时候物归原主啦。佩戴时间过长,耗人精血,损人寿命。”书生诺诺答允,挽留八大王吃饭。八大王推辞道:“自从上次聆听恩公教诲,这三年来,再没碰过酒杯,恩公好意,只有心领。”说话间张开嘴唇,咬破书生手臂,将小人取出,告辞离去。
  手臂受伤,书生吃痛不过,一惊而醒,凝神一瞧,肉疙瘩已然消失。自此后书生失去神通,与常人无异。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戏缢
  淄川县某无赖,年少轻狂,这一日前往村外游玩,远远瞧见一名少妇骑马而来,无赖跟同伴说:“我有法子逗佳人一笑。”众人不信,无赖当即与朋友打赌,规定谁输谁请客。
  过不大会,少妇来到附近,无赖咳嗽一声,说道:“我不想活了,这就上吊。”说话间解下腰间裤带,挂在墙头高粱杆上,打了个活结,将脑袋伸进绳扣中,少妇见状,果然脸露微笑,众人也都忍俊不禁,都想“高粱杆又细又脆,怎能吊死人?”
  继而少妇渐行渐远,众人见无赖浑身僵硬,许久不见动弹,走过去一瞧,无赖舌头伸出,双眼突出,气息断绝,竟尔死去多时。
  第二百六十四章 江城
  临江县高蕃,少年聪慧,仪容俊美,十四岁考入县学,炙手可热,富家小姐个个争着嫁他。不过高蕃眼界极高,一直没有中意对象。父亲高仲鸿,六十来岁,只有高蕃一个儿子,对他极为宠爱。
  当初,东村有一樊老头,曾在高府住过,高老头有一女儿,名叫江城,与高蕃同龄,那时候两人都只八九岁,每日一起嬉闹,两小无猜。后来樊老头迁往外地,一连过了四五年,不闻消息。
  这一日,高蕃在街头见到一名女郎,美艳绝伦,身边跟着一名小丫鬟,只有六七岁。女郎乍见高蕃,偷偷睁眼打量,似乎有话要说。细细一瞧,女郎不是别人,正是江城。故人重逢,彼此都很高兴,各自说了几句话,高蕃告辞离去,临别之时,故意丢下一条红巾。
  江城将红巾捡起,收入怀中,另外拿出一条白色丝巾,吩咐小丫鬟“高公子掉东西啦,你拿去还给他。”小丫鬟年幼不懂事,当即照办。
  高蕃收下丝巾,心中大喜,回去跟母亲说“我要娶江城为妻。”母亲道:“江城家境贫寒,家产田地一无所有,况且常年漂泊在外,如何配得上你?”高蕃态度坚决“这是我自己意思,就算选错了,也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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