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阎界
    夭夭房间
    花愠被渊烬折腾一宿,只觉得全身腰酸背痛,无力瘫软。
    花愠侧头,看向一旁呼呼大睡的渊烬,很是哭笑不得,但花愠也开始细细想来昨夜之事。
    渊烬不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仙灵,那般欲望缠身的模样,很可能就是被施术或是药物驱使,夭夭的那句‘我替你生’,想来就是用这种法子吧。
    这个渊烬,没想到还挺靠谱的嘛,居然坐怀不乱,还能恪守忠诚,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花愠想到这儿,不自觉的笑出声来,笑声唤醒了睡梦中的渊烬……
    渊烬迷糊着眼儿看向花愠,“小肉敦儿,你干嘛呢?”
    “你醒拉?”花愠抬眸看着渊烬。
    “哎哟喂,姑奶奶,你别这般看着我了,我,我来不起了我……”渊烬苦笑不得的说着。
    花愠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想什么呢?我全身腰酸背疼的,你要再造次我也难受啊。”
    渊烬一听,立马坐起身,有些慌神的看着花愠,“我我我,你,那个,啊?我,我怎么就,我……”
    渊烬语无伦次的说着,花愠被渊烬慌神的模样逗笑。
    “好了,我没怪你,没事的,躺一天就好了吧,你今日可别再碰我了。”花愠笑着说到。
    “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了。”渊烬乖巧的举起手,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
    ……
    “王上,王后,阎王殿院内乱作一团了,你们还是快去看看吧。”莹香现身在房间外,焦急的说道。
    花愠听罢,坐起身,连忙回答到,“莹香,你先去护好秩序,本宫和王上马上就来。”
    “是。”莹香作揖领命,消失在了房间外。
    渊烬蹙眉不言,想起了被自己施术绑在院内树上的夭夭,想来,定是那夭夭又惹事了。
    花愠见渊烬神色不对,“怎么了?”
    “小肉敦儿,我有事要对你说。”渊烬对花愠说到。
    “什么事?”
    ……
    渊烬一脸认真的将昨夜夭夭来内卧的事情告诉了花愠,并且把所有经过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花愠听罢,浅笑,“所以,你现在是担心我去院内见到夭夭,会对夭夭做点什么?”
    “小肉敦儿,不管怎么说,她倾心待我,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她原本只是个单纯的小仙灵而已。”渊烬解释说到。
    “可她毁了你为我作的画。”花愠的语气很是平静。
    “是,这是她的不对,我也生气,可是,可是我的确,之前做得比她更过分,我利用她对我的爱来救你,我利用她来护你,利用她不纳妃,我,我这样一想,觉得她毁了画,好似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就当是我对她的补偿吧。”渊烬低着头说到。
    “我知道了。”花愠笑着说到,“我也惩罚她了,她那般思念你,我却未让她见你,她也是思念成狂,才会想出这般卑贱的法子吧。”
    “小肉敦儿,你,你不生气?我这样为她说话。”渊烬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到花愠。
    “我知你心中无她,你对她愧疚,对她不忍,都是因为你确实也有意无意地伤害了她,你我夫妻本该一体,你既明明白白地告诉我缘由,我又有何理由再生气呢?”花愠看着渊烬,笑着说到。
    渊烬听罢,扯嘴一笑,轻拥住花愠,“小肉敦儿,我越发觉得,娶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花愠一笑,“她定是又闹出什么事了,我腰酸背疼的,你要不先去,我随后就到。”
    渊烬轻推开花愠,一脸宠溺,“要去就得一起去啊,哪有王自己放下自己的王后先走的。”
    “可是,可是我走不动啊。”花愠一脸无辜的说着。
    “谁说要你走了。”渊烬笑着掐了掐花愠的小肉脸。
    花愠一脸茫然的看着渊烬,“那……?”
    只见渊烬施术瞬移到床边站起,然后再次施术为自己和花愠换好衣衫,横抱起花愠,“这般,不就能和你的王一起去了。”
    花愠一笑,“是,我的王。”
    ……
    阎王殿
    院内
    渊烬横抱着花愠现身在院内,此时院内已经挤满了好些仙灵,全都抬头望着这个被捆绑在树上,满脸血痕的女仙灵。
    众仙灵见到王上和王后,全都作揖唤到,“拜见王上,王后。”
    渊烬和花愠也抬头看向了树上满脸血痕的女仙灵,虽然被血痕划得已经看不清脸,但渊烬和花愠施术探知了这仙灵的气息,气息很弱,仅凭这些侍女和小侍卫,是不会探得的。
    是夭夭,树上这满脸血痕的,是夭夭。
    “你们都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渊烬霸气的说着,众仙灵也识趣的离开,只留下了莹香。
    “莹香,你也下去吧。”花愠对莹香说到。
    莹香作揖,消失在了院内。
    渊烬轻放下花愠,然后抬头看向夭夭,施术解开了夭夭的束缚,接住了夭夭。
    渊烬接住夭夭后,将夭夭放至地上,花愠走近蹲下,接过夭夭,让夭夭躺在自己怀里。
    “夭夭,你这是做什么?”渊烬蹙眉看向夭夭。
    “夭夭的心,已经死了,夭夭,在这世间,再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夭夭虚弱的说着。
    花愠正渡灵力给夭夭,却被夭夭阻止,夭夭握住花愠渡灵力的手,“不必了,来不及了,昨夜王兄离开时,我便施术了,现在,已经晚了,我最多,就这一天了。”
    “夭夭,你何苦呢?你,你为何非要如此?为何要对自己施血藤煞?这血藤煞会在你身上出现无数血痕,夺你容颜,逼你精魄离身,你何苦要这般对自己?”渊烬蹙眉,很是不忍。
    “王兄,不,渊烬,我,我真的很爱你,爱到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爱到我无法自拔,父君离开我之后,我所有,所有的寄托都在你身上,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能,能见到你,可我知道,我很清楚,你不爱我这件事情。”夭夭苦笑一声,“可我又不愿认,不愿承认这件事情,所以我一试再试,总是失败,我知道你利用我,我好生气,可又好庆幸,生气你对我的态度,可又庆幸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夭夭……”渊烬听着有些泪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这辈子能给你的,只有对不起……”
    夭夭浅笑,“没关系的,没关系,渊烬,我,我知道,你甘愿为花愠负天下,更何况,你只是负了一个我,我都清楚,都清楚……”
    “夭夭,你先别说话了,我,我去替你召阎医。”花愠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花愠说着,就欲施术召唤阎医,夭夭再次握住花愠的手,“我自己就是医者,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施术的时候,已经准备好等待自己烟消云散了。”
    “夭夭,我不计较了,我们都不计较了好不好,渊烬说,他想逐你出宫,我不应允,不应允,你就留下,我们一起说话聊天,好不好?”花愠的眼泪失控的流下。
    夭夭一笑,“我想,我想最后,再,再弹一首曲子。”
    “好。”渊烬听罢,忙答应到。
    渊烬施术变幻出一把好琴,摆在夭夭面前,花愠扶起夭夭坐好,在把琴的位置往夭夭身边挪了挪。
    夭夭轻轻的一抚琴,琴上瞬间沾满了夭夭的鲜血。
    前奏刚起,渊烬和花愠便听出了是那首,那首凄凉婉转,爱而不得的《三苦生》……
    夭夭抚着琴,虚弱的唱了起来:
    明月何似来说?别有一番滋味舍得
    水调对半更漏?南北西东 弄婆娑
    红豆可怜诸多?夕起 几分相思成歌
    无言不见闲愁?眉下心头 一人薄
    平生不过?是逢三五又离人酒酌
    入喉烈色 入骨萧瑟?是你多情邀我 或我是多情
    为何情一字向来多苦果
    古人今人皆描摹这风月美梦
    一别苦深情?心不动不痛何来难为选择
    再别苦生离千万里昨夜梦回繁花开落
    最后苦相思多少词句拟不过眉眼心呵
    三苦也无法参透俗世清风一抹
    平生不过?是逢同心结不成传说
    翻就几折 成却离合?是你多情邀我 或我是多情
    早知情一字向来多斑驳为何古人今人都爱风月苦果
    一别苦深情?心不动不痛何来难为选择
    再别苦生离千万里昨夜梦回繁花开落
    最后苦相思谁知落花心事未老莫轻折
    三苦却不能与你此生江湖共乐自别后
    舍而不得?再勾勒 不过人间失色
    你和我 各安天涯一侧
    ……
    夭夭一边唱着,一边动情流泪,这首歌,像极了自己,像极了自己啊,泪和血交织,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但夭夭只是笑笑,唱完后,看向了花愠。
    “花愠,你过来。”夭夭对花愠说到。
    花愠走近夭夭,坐下。
    夭夭拉起花愠的手,鲜血也沾满了花愠的手心,“这个礼物,不是给你的,是给他的。”
    花愠一脸茫然,全然不知夭夭在说些什么。
    夭夭一笑,猛然施术,逼迫血藤煞快速冲破自己的极限,逼迫自己的精魄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