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气氛这么怪啊?”沈瑜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跟他不熟啊,瑜哥。”何渡苦笑了下,“你让我跟不熟的人说话这不是要我命么。”
    “也是。”沈瑜想想何渡对黎妙那态度,偶尔回韩牧两句话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他啧了一声,“算了,你装哑巴我忍了,但是韩爷怎么也怪里怪气的。”
    “他跟我也不熟呗,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何渡说,“我倒是挺懂他感觉的。”
    沈瑜心说你怎么可能懂,韩爷跟你完全是两个路线的,你没看见去年他招新的时候,简直是如沐春风,温暖了一大票迷路新生的心。
    一会儿韩牧买了饮料回来,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这次何渡的话倒是稍微比刚才多了一点,就是从别人说十句他答一句变成了别人说两句他答一句,韩牧也比刚才活络了些,主动说笑着,气氛活跃了不少。
    到了炒饭摊子那一看,乌泱泱的全是人,沈瑜愣了半天:“照这个架势,吃着之前我就饿死了啊。”
    “我去排胖姐吧。”何渡说,“还要老样子?”
    “啊。”沈瑜莫名其妙,“不然呢。”
    何渡一笑,完全不知道这人在笑什么东西,随后他步伐很轻快地飘走了。沈瑜拉着韩牧,艰难地找到队尾,开始似乎永无止境的排队。
    “瑜哥啊。”韩牧叫了沈瑜一声,表情有点奇怪,“你俩来吃过食堂街?”
    “来过一次。”沈瑜说,“双排完太饿了来吃的。”
    “哦。”韩牧点了点头,发了会儿呆突然又冒出来一句,“他对你真挺好的啊?”
    沈瑜忽然不知道怎么答了,也愣了一会儿才说:“是……吧。”
    “还跑来师大陪你自习。”韩牧说。
    “他在学校的话,要被队友拉着打游戏,所以才过来找我的。”沈瑜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分辩些什么。
    “这样……”韩牧沉思了一会儿,“明天我也跟着你们自习吧?”
    “啊?”沈瑜震惊了,但是震惊的点有点跑偏,“韩爷,你要自习?”
    “再挂科就要被学业预警了。”韩牧苦着脸叹了口气,“行不行啊瑜哥,你还可以给我答个疑。”
    “这有什么不行的。”沈瑜想了想,“不过何哥不会每天过来的吧。”
    “等他回来你问他吧,估计他不会嫌麻烦。”韩牧说。
    何渡回来之后,沈瑜就跟他说了这个事,果然如韩牧所料,何渡面无表情地听完,然后说行。
    “给何哥找个学生卡吧?”沈瑜说,“咱们仨人的话还是去图书馆好一点。”
    “我明天去跟拿哥借。”韩牧说。
    就这样,成分极度神奇的三人学习小组宣告成型。
    可惜的是,学习小组首日碰头不到半个小时就宣告破裂,原因很简单。韩牧又双叒欠了地质老师一屁股作业,再一次被抓走了。
    “地质老师留了这么多作业么?”沈瑜震惊了。
    “我被他针对了。”韩牧悲伤地说,“他要求我每节课做课堂笔记和课后总结。”
    “你可以找班头要笔记。”沈瑜提醒道,“班头从来不翘课的。”
    “他还会抽问我问题。”韩牧咬牙切齿。
    “说明人家负责。”何渡在边上笑着说,“好好学习少年,不然会单身一辈子的。”
    沈瑜一脸迷茫:“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何渡笑而不语,却见一边韩牧眼角抽了抽,缓缓竖起大拇指压低了声音:“朋友,算你牛B。”
    “过奖过奖。”何渡笑容更灿烂了,这说不定是他第一次在韩牧面前露出非高岭之花的笑容。
    韩牧心有不甘地去和地质老师相约黄昏后了,何渡目送他离开,才把目光转回自己面前的方程式上,沈瑜实在是有点好奇,推推何渡的胳膊,低声问:“哎,你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没有啊。”何渡比了个口型。
    他们说的话有点多,旁边学习的同学递来了不满的眼神,沈瑜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飞快地从何渡那抽过来一张草稿纸,写了一行字递回去。
    何渡垂眸看去,沈瑜的字清雅柔和,很漂亮,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沈瑜写字。
    沈瑜写的是:
    你俩绝对有小秘密!
    何渡笑了笑,回过去:
    你学过书法?
    沈瑜接过这张纸条,哭笑不得,而且何渡写字出乎意料的很可爱,方方正正,像个呆头呆脑的小和尚。
    沈瑜:没,摹过字帖。不要逃避问题。
    何渡接过纸看着,沈瑜侧过头看他,何渡刚开始读字的时候神情很专注,接着嘴角一点点扬起来,沈瑜以为他会回个小纸条,就像中学时上课聊天那样,但何渡居然把这张草稿纸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放在了笔袋里,然后给沈瑜发微信。
    何渡:真没有,我跟他又不熟,不信你问他去。
    沈瑜看着这句话笑,感觉有温暖愉快的橙色小气泡在空气中飘着。
    他刚想回话,手机屏幕却暗了一下,接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手机正中,明晃晃的一个名字:沈经国。
    一刹那,橙色小气泡噼噼啪啪的全碎了,只剩下图书馆里的灯,呈现出压抑到让人窒息的冷白色。
    沈瑜站起身,何渡抬眼看他,沈瑜指了下手机屏幕快步出门,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不好,但是没办法,沈经国这个电话打过来,他的心情已经摔成一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