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202章
  纵使子墨如是说,逡还是抱持着一贯的怀疑。因为完全摸不清楚君非梦心底的真实想法,甚至连他有没有识破他的身份也不清楚,所以觉得此人有可疑。
  但这些均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寻到思思,他与薛子墨订下了互利协议。
  他将抛开固有的身份,完全以卫惊云的身份而活,尽他所能地做好一个皇帝,以期泽被万民。
  而子墨,则暗中调动一切人力物力替他将思思找回来。
  不过若是逡知道,子墨私底下的真正想法,恐怕会吓出一身冷汗。
  幸而我们的思思小姑娘聪明伶俐,处处可化险为夷,这才未铸成逡的终生大错,但这亦是后话了,现不提。
  这些日子以来,逡在慢慢适应皇帝这个新身份,虽说有时会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而摆些莫名其妙的乌龙,不过大抵来说,他已经表现的非常之好了。
  比如他之前从不知道卫惊云竟然也有习武,招式是懒散了一点,可因打小吃多了灵丹妙药,积聚的内力却是堪比一流高手。
  所以那日他随随便便地一蹦就穿出了御书房的屋顶,半个人挂在了大梁上……
  咳咳,呃,要不是子墨刚好过来寻他议事,及时喝退一干欲破门而入的侍卫们,他这个乌龙可真是摆大了。
  不过这样也好,把他以前所学的武术融汇贯通下,再加上子墨在旁指点,假以时日,说不定他真能好好运用内息,当一个高来低去的大侠。而且这皇帝之前过于昏-淫,把身子搞得病巍巍的,正好让他练武调理一下。既然以后都得在这具身体上存活,他自然是要好好珍惜它的。
  所以这几日来,他没有召人侍寝,虽然子墨也说他的行为举止不可与之前的昏君太过截然不同,恐防卫崇焕更加起疑。可是他一旦想起那些个软趴趴、媚眼横挑的莺莺燕燕们,就如同吃下n只苍蝇,怎么都笑不起来了。
  不侍寝,坚决不要那些女人侍寝。念及昨日临晚那个死缠活赖的女人,他就一阵反胃。幸亏他逃得快,否则还不被生吞活剥了?还是赶紧找到思思,带她一起回去吧,省得夜长梦多。
  “皇上,皇上。”小成子细微的声音渗入他耳中。
  “嗯?”卫惊云回过神来,细眉微微一挑,“什么事?”
  “木贵妃亭外求见。”
  靠,说曹操曹操就到。才说反胃呢,人就来了。这女人,难道真要他对着她发火,她才能闹明白,他希望她离他远点?
  “咳皇上,木贵妃是您的宠妃之一,非梦的表妹。”子墨假装饮茶,实则难掩唇边笑意。
  皇上的反应实在叫人喷饭。他那不耐烦的模样儿,不是瞎子都瞧得出来。
  卫惊云整整肃容,“朕与薛大人有事商议,你去告诉她,有什么事歇会再说。”
  “咳。”子墨突然插口道,“皇上,娘娘来此,恐怕另有事办。”
  卫惊云险不耐地冲口“她会有什么正经事”,话到嘴边,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转头瞄了薛子墨一眼,“你好像话里有话。”
  “皇上不信可以问问君大人。”
  “非梦?”
  “不瞒皇上,微臣今日入宫,一是有事与皇上商议,二来,是娘娘有命,吩咐微臣今日来取走婉儿的骨灰坛。”
  “婉儿?”
  “这位婉儿姑娘,前些日子陪娘娘回乡省亲途中,在边境遇刺,幸得她舍命相救,娘娘才得天庇佑安然无事,而婉儿姑娘却不幸遇害身亡。皇上,此事微臣日前向您提起过,婉儿护主有功,不知皇上该加以何种赏赐。”子墨解释道。
  卫惊云点点头,“是该赏,那么此事就交给薛大人处理吧。该怎么赏,你自己看着办吧。”
  子墨弯弯唇角,淡笑不语。
  “小成子,传木贵妃。”
  “传木贵妃晋见。”太监们的声音一层层递了出去,须臾,只见一娉婷袅娜的身姿慢慢挪进了亭子。
  既是被称作卫国第一美人,木兰春自是有她非同凡响的地方。卫惊云眯起眼望向她。昏君识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单看那玲珑凸透的身段,举手抬足间的风情,已是赏心悦目万分。更别提,那张精致描摹的小脸蛋,配以一捻儿杨柳腰,走动起来如莲花微晃,如嫩叶飘摆,满园的春色尽被她抢去了光芒。
  “臣妾参见皇上。”木兰春媚柔的声音缓缓扬起。
  “参见娘娘。”子墨与非梦齐齐离座,向她躬身一礼。
  “大家都不必多礼了,坐吧。”卫惊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
  “谢皇上。”
  四月的午后,柔和的春风拂过一枝枝苍翠的竹子,发出阵阵微鸣声。
  四人沉默了片刻,木兰春抬眼看看对面的君非梦,忽然探手拽住了卫惊云的衣袖,娇嗔道,“皇上,君大人为了婉儿的事还在怪罪臣妾呢。”
  “微臣不敢。”君非梦拢眉,视线落在贵妃身后的竹子上,未看她一眼。
  “说是不敢,可自打我进来,君大人气得正眼都没瞧下我呢。”木兰春晃晃卫惊云的衣袖,柔声说道,“皇上……”
  “咳咳。”卫惊云不着痕迹的抽过自家袖子,瞄了君非梦一眼,“怎么会呢,贵妃为此事也很自责,再说这是场意外,君大人怎会怪责?大人痛失幼妹,这几日心里定不会好受,贵妃也不必再执着追问了。”
  “是皇上,看来是臣妾多虑了。”木兰春卷起丝帕,作势轻点眼角沁出的泪珠,“只是臣妾心里也很难过。婉儿妹妹入宫时还好端端的,谁晓得跟臣妾回乡一趟,就……”
  说着,声音一滞,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薛子墨淡淡地插口道,“娘娘也不必过于自责了。正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卫惊云一口茶差点卡在喉咙里。
  这薛子墨,老喜欢打哑谜,说些文绉绉、令人难以理解的话,真叫人费脑筋。
  君非梦缓缓放下茶杯,神情冷淡道,“娘娘自不必多想。牺牲区区一个婉儿,能换取娘娘周全,那自是婉儿几世修来的福气。”
  “正是正是。”薛子墨忙忙点头,撇头看卫惊云有些茫然,于是便多嘴解释道,“皇上,据闻,这位君婉儿姑娘打小就是个不祥人。自她十四年前出世后,君家像被下了诅咒似的,一年死一个男丁,如今死到仅剩非梦、尚阳、显祖三个男丁了。左相家向来对她憎恨,十几年来若干次想要烧死她,可每次都逢天降暴雨,雷劈屋顶,天怒人怨,总之很惨……”
  薛子墨清清嗓子,继续道,“如此一来,三番四次烧她不死后,左相也觉得有些事不可逆天而为,这些年来便一直把她关在偏西后院,当下人般使唤,总想着哪天就能让她意外死了。谁知这丫头命硬的很,土埋、水淹、饿七天七夜也死不了。按说这次只是跟娘娘回乡省亲,该是桩千年难遇的好事儿,谁知,竟莫名其妙地遇袭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消息对君家来说,其实还是件喜事哩,想着,终于把这克星给喀嚓了……”
  “你说够了没有?”君非梦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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